唐璜被綁了起來,掛在角落裡,神情複雜的看著安南。
而一身長袍的“白銀階巫師”本傑明,已然趴在了桌子上。他右手的銀戒指裂開,縫隙中冒出無數細微顫抖的眼球。他自己則是口中鮮血滿溢、染紅了牙齒和盤子,雙眼的眼球則是不分瞳孔虹膜眼白,隻剩一片漆黑。
“……約翰,你是凜冬大公的人?”
唐璜輕聲對安南問道,表情複雜:“你也是彆人安排在我身邊的釘子嗎……”
安南卻是饒有興趣的反問道:“你是怎麼確定的?”
小少爺沒有什麼掙紮,大致是已經對自己的下場有了心理準備。
他隻是沉默了一會,便低聲回答了安南的問題:
“我看到了,你用了霜劍術。你沒有位階,也不會巫術,卻能隔空冰凍他人,這隻有凜冬大公家的霜劍術能做到。他們絕不會把這招傳給外姓人……而你的確是凜冬公國出身。”
他頓了頓,又開口向安南問道:“你也是來找天車之書的嗎?凜冬大公對它也有想法?”
“沒有沒有。”
安南隨口答道,看向那位出氣沒進氣多的老巫師,再度問道:“本傑明大人這是怎麼了?中毒了嗎?”
“他違反了自己的咒縛,遭了反咒。”
小少爺很快答道。
“咒縛是什麼?反咒又是什麼?”
安南追問道。
唐璜沒有什麼掙紮,隻是低聲說道:“你入了階就知道了……超凡者並非是什麼美好的東西。”
“多說點,多說點。”
安南將房門關死,轉頭催促著。
唐璜歎了口氣,隻當是安南已經瘋了,便滿足了他的這個願望,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力量是要支付代價的。這個世界,所有的超自然力量都來自詛咒。每承載一份力量,就要背負同等的詛咒……比如說,你的靈魂階級每上升一階,就要承擔一份新的咒縛。咒縛是每個人最大的秘密,每違反一份咒縛就要遭受一份苦痛,違反了全部的咒縛就會遭到反咒,暫時失去全部力量。
“本傑明大人持有的兩個咒縛是‘不能食用烏賊’和‘不能拒絕比自己年長的人賜予的酒’。不知道克勞斯是從哪得知了他的咒縛,於是他就設計將本傑明大人用混有烏賊汁的毒酒殺害了。”
“你又是怎麼確定我沒有入階的?”
安南微微皺眉。
不搞清楚這個問題,他甚至有點不太敢用霜劍術這個東西了……
這個東西狠歸狠,但有點暴露身份。除非是用了之後對方必死的情況下,才能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用出這招。
當然,副本裡就無所謂了。
唐璜聞言,卻是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這不是常識嗎?”
他有些困惑,看上去似乎是對安南的身份起了疑心。
“快說吧,就當是調劑心情了。反正你也沒有地方可去了,我們都得死在一起”
安南快速的說著。
唐璜卻是一愣,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青銅戒指。
“……你身上的確沒帶青銅飾品啊?”
唐璜自己也有些不確定:“你把你的詛咒存在哪裡了?”
“……這樣啊。”
安南聽到這句話,心裡頓時敞亮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本傑明碎裂的銀戒指,又看了看唐璜的青銅戒指,心中大致明白了。
這個世界的超自然力量,似乎與詛咒是伴生的。而詛咒則需要容器來儲存……所以白銀階下麵的是青銅階嗎?
原來如此。所以它們才會叫“青銅階”或者“白銀階”……在更上麵的是黃金階嗎?
就在這時,船長室的門已然被撞開。
擋在門口的,正是麵色陰沉的克勞斯。
他看著安南,一言不發。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有一個鐵褲襠。”
安南隨口對唐璜念了一句,便毫不猶豫向克勞斯發起了正麵猛攻。
開局便是王炸他直接使用了全力的霜劍術,劈向對方的頭顱!
但唐璜的麵色卻是猛然一變:
“不要從正麵打他!”
“什麼?”
安南怔了一下,他劍上蔓延出去的霜痕已經劈在了克勞斯的胸口。
但克勞斯卻沒有絲毫閃避,隻是冷冷地看著安南,一言不發。
安南突然感覺自己胸口一涼。
他低下頭去,發現一抹寒霜飛快在全身擴散開來。但這寒霜隻是讓他身體僵滯,他並感受不到什麼破壞力。
“……就這種力度的冰嗎?連個普通人都凍不死的冰?”
克勞斯這才突然開口,嗤笑一聲:“這要是霜劍術就有鬼了。”
他不再猶豫,踏前一步,一劍將安南的頭砍了下來。
下一刻,時光倒流。
安南剛剛陷入黑暗,卻突然感覺到自己在被人用力推搡著。
“……約翰?約翰,醒醒!”
一個粗魯的男聲在他身前響起:“你怎麼睡過去了!少爺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