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克勞斯以為他是在監視著安南,把這個當前還不可控的因素控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而安南何嘗不是在監視著克勞斯。
他們兩個如今能和平共處,並非是因為安南已經強大到了克勞斯不想為敵的程度,也不是說克勞斯對他有什麼善意。
僅僅隻是因為,克勞斯誤以為安南竊取了他的儀式“鏡中之舌”,得到了能反射傷害的臨時異能。
他不敢與這個狀態的安南為敵。
雖然他也知道這個儀式可以如何破解,但至少是現在,他不敢當著安南的麵進入那個房間。
畢竟破壞儀式也是需要時間的。而安南剛看見他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讓他後退……一旦安南神經過分緊張,見到他想要開門,就直接一劍捅過來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克勞斯還不敢還手,否則安南閉上嘴、雙臂張開,他就等於是毫無保留的砍在了自己身上。
安南能砍他,他不能砍安南。
這就不是很公平。
所以克勞斯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人貴在從心。
至少在安南盯著他的時候,他已經放棄了進門破壞儀式的所有想法。
可一旦要是他們兩人分開,克勞斯一定會前往儀式所在的那個房間,試圖破壞儀式這件事克勞斯相信安南自己肯定也知道。
事實上,隻要克勞斯打開那個房間的門,就會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
安南根本沒有竊取儀式,更沒有得到反射攻擊的臨時異能。
之前隻不過是他在強行裝逼,虛張聲勢而已。
就好比是劣勢對線的英雄突然毫無預兆的一個位移技能貼過來就開始瘋狂換血,克勞斯的第一反應不是反手就乾,而是“對麵打野是不是來了”?
於是他當機立斷甚至一下手都不還,直接扭頭交了閃現毫不猶豫的就逃了。
這自然是瞞不了多久的。
但不管安南是竊取了儀式還是破壞了儀式,都不會希望克勞斯與他分開行動。克勞斯正是因為知道安南的這項需求,也知道安南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他連一絲一毫的試探都沒有做,直接提出了“要不我們一起上去”的建議。
這是護衛長向安南釋放出來的善意信號。
畢竟他的第一任務不是來殺“護衛約翰”,而是要乾掉老巫師本傑明和唐璜。
約翰原本就不該成為他的敵人當然,如果擋了路又很方便的話,殺了也無所謂。
反正除了三王子看中的人才外,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活不了。無非就是先死還是後死而已。
但即使是護衛長演出來的,這也的確是善意。至少充分的向安南表達了“我暫時無意與你為敵”的意思。
而安南也的確看出來了。
他甚至看到了更多。
似乎在克勞斯看來,安南唯一的活路,就是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取得極大的功勞,以此得到三王子的青睞,借此成為和他同級彆的打手。
這樣的話,克勞斯自然就會將自己先前扮演出來的“善意”,順理成章的轉化成真的。
否則,假如克勞斯隻要一句話就能殺掉安南,他自然會報複這個將他的舌頭通過詛咒擊穿、讓他忍受了如同匕首穿透舌頭般劇痛的男人。
……護衛長的這些細微的想法,也都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安南眼底。
安南的嘴角微微揚起:“哼……”
“一會我們怎麼行動?”
停在登上甲板的樓梯前,安南開口輕聲問道:“你總不會說,讓我看你眼色行事吧?”
“當然不會,”走在前麵的克勞斯搖了搖頭,回頭仔細解釋道,“該安排的,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是針對你,所有人都不知道計劃的細節。這是為了防止泄密。
“晚宴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你要做的事,隻是去唐璜那裡待著,去和他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或者你隨便找個借口,把他直接帶走也可以……畢竟唐璜也知道那個老巫師的秘密,他可能會察覺到不對。”
克勞斯仔細吩咐道:“千萬不要和那個老巫師對視,知道嗎?大少爺也不知道他是哪個學派出身的,會不會‘奪魂’、‘敕令’或是‘先知’學派的法術。但他都這麼老了,這年紀肯定也不是白長的……
“保險起見,不要去和他對視,最好也不要和他發生任何交流。但表情要自然你如果實在辦不到的話,就不要上去了。”
你可以混,但不要拖後腿。
但無論是混還是拖後腿……你都後果自負。
克勞斯幾乎已經把這話的惡意戳在安南臉上了。
但安南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憤怒或是怨恨。
他隻是露出了單純而憨厚的笑容:“沒問題,演技我很擅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