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安南在從自己的衣服內兜裡,找到了“安南”身上帶著的,唯一一件信物。
那是一枚銀色的徽章,上麵有一個相當精致的狼頭浮雕。
狼頭隻能看到一個側麵。它向右望去,毛發瀟灑的狂亂飛舞,而狼的眼睛是非常細小的淺藍色寶石也可能是冰藍色的碎鑽,但安南對這個沒有什麼研究。
這是屬於安南這具身體的信物。
從安全的角度考慮,他應該毫不猶豫的將它扔進海裡。從此忘記安南這個名字,以唐璜的身份生活下去……直到時機到來。
但安南定定的注視著這枚徽章良久,突然笑出了聲。
“我剛剛在猶豫什麼啊……”
他嘲笑著自己的膽怯,把凜冬家族的徽章揣進了懷裡。
畏首畏尾。不成大器。
連這個世界的原住民都怕,那怎麼去和玩家們鬥智鬥勇?
就算身份暴露,有人會對自己不利又怎樣?
難道自己身份不暴露的話,所有人都會對自己溫柔以待了?難道退讓就能解決問題?
剛剛從噩夢中出來的安南表示嗬嗬。
他才剛經曆一位正直的護衛被人背叛的經曆……如今安南對這個世界貴族們的平均道德水平有強烈的不信任。
他之後會養一批玩家,不去搞事彆人都應該感謝自己。還指望自己怕事退讓?
沒什麼好說的。
要有人來找事,乾就完事了。
難道該怕的是他們這群會無限複活的玩家們嗎?
“……得了,你就安心的去吧,小少爺。”
讓唐璜的屍體換上屬於自己的衣服,安南把它投入到了黑色的大海中。
看著它很快沉沒下去,不見蹤跡。
安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
這個笑容與唐璜有八成相近,相似到令人毛骨悚然:“作為借用你身份的報酬……
“你被殺的仇,就讓我來替你報了吧。”
唐璜是昨天或者前天晚上死去的,那個時候他們距離唐璜的新領地凍水港已經隻剩下一晚的路程。
從時間上判斷,這裡應該離凍水港不遠。等太陽升起之後,他就可以出發去探索一圈了。
保險起見,安南最後將甲板下的每一個房間都搜刮了一圈,確認儀式已經被終止了。而且甲板中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具屍體都沒有……隻是散落著一些血跡。
意料之中的,用於舉行儀式的鏡子和牛舌都被克勞斯帶走了。房間被他用尿衝了一遍,血腥味也變得非常淡了。
但最要命的是,安南發現唐璜帶來的那些現金和珠寶,連同那幾幅藝術品都被洗劫一空。
克勞斯你不似人啊!
甚至就連馬桶、梳子、被子和枕頭都沒給安南剩下。唯一沒帶走的,就是壓艙的那兩屋子滿滿當當的酒桶了……
這些葡萄酒大概還能賣點錢。但安南自己一個人實在是提不動……
安南心中誕生出了極強烈的吐槽**:
這個克勞斯,衣食住行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拿走了,單就扔了唐璜的一堆這麼值錢東西就放在那裡不拿你當彆人都是傻子嗎?
確認克勞斯是真的連一個銅板、一口吃的都沒給自己留之後,安南心中默默給他又記上了一筆。
你偷我錢,我記住你了……
把一個尚未開封的酒桶取出,姑且喝了點酒止渴外加壯膽。
安南便帶著叮叮當當一堆零碎,背對著剛剛升起的朝陽,孤身一人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