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大約二十多個自己掛在天花板上,安南卻是麵無表情。
甚至有點想笑。
“……就這?”
安南有些失望。
這倒真不是他膽子大,也不是他沒有恐懼心的問題……
從客觀的角度上來說,安南知道這個點嚇人在哪裡原則上來說,安南進入的是某個人的噩夢之中。也就是說,他在副本中,是在扮演這個疑似畫師、被人捅傷的男人。
可這些吊著的屍體,卻有著副本外安南的臉。
這招對真正的土著npc來說,或許能讓他們毛骨悚然,產生一種我是否在噩夢中的錯亂感。但對玩家來說毫無意義。
甚至還很諧。
因為無論是玩家們,還是安南。他們在副本外的身體,都不是他們本身的身體。
如果這些吊著的,是穿越前的安南、或者玩家們的本體,說不定能嚇的玩家們心臟驟停。
但把他們捏出來的人物像是個臘肉一樣刮在這裡,可能反應慢點、領悟能力差點的玩家除了在剛看到屍體的時候被驚一下。可能走過去都get不到這個場景恐怖在哪,還得等退出副本之後讓人給幫忙解釋一下……
需要彆人解釋才能理解到底哪裡恐怖的恐怖遊戲,可以說就相當諧了。
不等安南看清,便又是一道閃電於窗外落下。
接著一閃而逝的亮光,安南看到那些屍體都變回了一幅幅被捆縛著的畫像,仿佛之前都隻是錯覺一樣。
安南又等了一會,之後就再也沒有閃電劃過了。
於是他懇切又禮貌的問道:“還有彆的嗎?
“沒有我就走了?”
在二十多個晃晃悠悠的肖像畫的目送下,安南輕快的通過了畫廊。
而l型的回廊,又變成了之前昏暗的樣子。
唯一不同的是,牆壁上裂開了一條縫隙正是之前突然冒出一個鐵錘把牆砸開的那個位置。
這縫隙雖然不大,但也足夠容許一人通過。
安南走過去之後,往裡麵看了一眼。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裡竟有一條狹窄逼仄的通道。它僅允許一人通行,兩個人並排走都會非常擁擠。
而在狹窄通道的儘頭,是一道木門……與自己前兩次循環時,最後一個房間中見到的那道門一模一樣。
【所有的岔路口,都往有畫的那側走】
“這算是……岔路嗎?”
安南喃喃道。
他往左邊看了看,那邊的儘頭仍然亮著蒙蒙的昏黃色燈光,幾乎和之前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是,l型回廊的兩側,這次沒有掛上那些詭異的肖像畫。
而在那個狹窄通道的儘頭,也僅有一幅畫。在通往下一次循環的大門左側,還掛著一幅安南暫時看不清的畫框。
大概是要往這邊走。
安南想著,儘力從縫隙中擠了進來。
他聽到“自己”發出了痛苦的低鳴聲,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腹部的傷口似乎都因此而被撕裂。
他的身體似乎不受控製了。
或者說……他像是進入到了過場動畫一樣,身體自己動了起來。
要通關了?
還是說……這才剛剛開始?
雖然腹部被人刺傷,但安南之前沒有喊過一聲痛,更沒有發出這樣丟人的聲音,行走的頻率也很接近,身體一直保持在一個在不使傷口惡化的狀態下、能以最快速度前進的姿態。
如同機器一樣,精準而優雅。
可他如今的步伐卻是越來越慢,還因為痛苦而多了一些毫無意義的動作,甚至有些踉蹌這無疑會讓傷口進一步惡化。
“巴克爾……求你……”
他低聲喃喃著,突然喉嚨一陣翻湧,他劇烈的咳嗽起來,腹部的傷口也被進一步撕裂。因此他也一個蹌踉跪倒在地上。
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
終於,他好不容易才從喉嚨中咳出一口混著血的痰來。
“啊……啊……”
他發出了極為恐懼的聲音,喉嚨中咯咯作響。
因為他看清楚了,那並非是痰。
而是一枚眼珠子。
一枚非常完整的、有著漂亮的碧綠色瞳孔的眼珠子
“求你……不要……”
他再度低語著,踉蹌著想要站起來。但因為走廊過於狹窄而光滑,他無處接力、腹部又是劇痛,光是想要起身就很困難。
於是他嘗試了兩下之後,便乾脆在地上艱難的爬行著。
而安南卻非常敏銳的聽到了腳步聲。
極輕極輕的腳步聲。
他是在地上爬,像狗一樣爬著往前走又是從哪傳來的腳步聲?
是在身後。
安南很快反應了過來。
有個人,安靜的、躡手躡腳的跟在自己身後……
而“他”卻仍然像是精神渙散一般,在地上艱難的向前爬行著,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時不時發出痛苦的低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