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得到了薩爾瓦托雷的提醒,安南並沒有試圖與“注視者”對視。
他隻是低著頭,靠著餘光看著她大致的行動。
麵對安南的衝鋒,“注視者”沒有絲毫避讓。
在她那不斷鼓動著的長袍之下,兩個空蕩蕩的袖子的位置,突然有兩根極為巨大的、如同半扇門大小的透明白骨雙手鑽出,抓向安南!
而安南麵對這一阻攔,卻沒有絲毫退讓。
他甚至沒有使用法術。
隻是他提包猛然竄出幾枚銀幣,在空中融化、鍍在了他的大錘上。
而安南本人則突然停下腳步,借著衝鋒的力道,微微旋轉著將手中的長柄錘橫向擊出!
經由藥物和咒物的雙重加持,安南揮出的“破障之右臂”,重重錘向了“注視者”的右手!
她的白骨之手在激起氣浪的錘頭之下,幾乎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砰然破碎炸裂成灰塵。
但注視者本人卻如同沒有痛覺一般,對此沒有絲毫反應一般,隻是伸出右手抓向安南。
尖銳的指骨如同五把匕首,隻要一抓就能把安南的頭揪下來!
而安南則隻是借勢將力道用儘的右臂遞了出去,擋在了頭的前麵讓她抓住。
他的右臂頓時被割出五條血道。鮮血瞬息之間便已流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但在她抓住安南右臂的瞬間,安南不知何時纏上咒縛的左手已如電光般探出。
隻是一下,便將她伸出的手直接砍斷!
那一瞬間,安南察覺到自己的腹中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就像是……有一道極薄的骨片,被傳送到了安南的腹中一樣。
……這才是自己咒縛的本質嗎?
安南頓了頓,心中了然。
所以在“攻擊可食用生物”後才能觸發啊……
他的右臂雖然鮮血淋漓,但好在注視者才剛剛握住安南的手臂,他的肌腱並沒有被她切斷。
並沒有感覺到痛覺的安南,根本不後退。
眨眼之間,用自己受傷為代價,在見麵的瞬間卸去了“注視者”的防禦,他自然不可能再給她一次重新構建防禦的機會——
他浸血的右臂再度發力,將閃爍著銀色光輝的錘頭向回猛擊。
隻聽得沉悶的破碎聲響起,如同頭骨被擊碎一樣,“注視者”整個人開裂著被擊飛出去!
而安南此時身體微伏,左手順勢包中。
將流血的剔骨刀放回去的同時……安南從包中掏出了四枚銀幣。
他將其中一枚銀幣貼在自己右臂上,向下滑動。傷口如同被橡皮擦擦去一樣,右臂頓時完好如初。
而同時安南用右臂作為炮架——將直直向前探去的左手,和略微向左下傾斜的右臂交織成了一個十字。
下一刻,三道銀光呈品字形從安南掌心迸射而出,分彆擊中了“注視者”的頭顱、胸口和腹部,將還在空中未落地的“注視者”直接打碎!
【在戰鬥中驅散白銀階召喚物“注視者”,獲得公共經驗500點】
“……嗯?”
安南瞪大了眼睛。
驚了,怎麼經驗這麼多?
不對,應該說……這個菜雞居然是白銀階的?
“唐璜!”
就在這時,薩爾瓦托雷焦急的聲音從後麵響起:“你身後!”
安南不假思索,在聽到聲音的瞬間,整個人毫不體麵的向前猛然一個戰術翻滾。
他感覺到一陣勁風從後腦劃過……似乎被切下了一些頭發。
安南在地上迅速調整姿勢,從包中取出三枚銀幣,夾在左手指縫中、如同戴上了用錢做的指虎一般。
他回過頭來,整個人微微一怔。
隻見自己身後是一個全身——包括臉上和眼睛都不著衣物,隻是如同木乃伊一樣纏繞著枯黃的繃帶,沒有頭發的稚齡少女。
她雙手各持一把墨綠色的玉質長匕首,在攻擊失敗之後整個人漸漸從空氣中消散……
而薩爾瓦托雷身邊則跟著一個握持著黑色帶刺巨錘,像是從迪○尼動畫裡出來的一樣,有著真·倒三角身材的猛男。
薩爾瓦托雷有些狼狽的從箱子裡掏出來兩瓶藥劑,像那個猛男扔了出去。
……又刷出來兩個怪?
既然如此,另外一邊——
安南終於知道,自己和薩爾瓦托雷他們都忽略了什麼。
或者說……在見到“汝心不觸即鳴”之前,安南並不知道腐夫教會打算做到什麼程度。
現在看來,他們似乎是鐵了心的要阻止米開朗基羅複活。
那麼他們根本不可能隻召喚最為強大的“噬魂者”!
他們至少有九個人——
當然,既然“汝心不觸即鳴”已經發動,那麼他們現在可能隻剩八個了……
也就是說,他們可能同時在進行八個召喚儀式!
“我來幫你!”
安南當機立斷高聲呼喊道。
這經驗包——不對,是這猛男皮糙肉厚的,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安南不假思索,便想要衝到那個猛男身邊——
但安南下一刻,皮膚敏銳的感覺到了空氣的流動。
他猛然止住腳步,右手抬起長柄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