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強的、用碗的碎片在地上寫著什麼東西。
美味風鵝雖然完全看不到那是什麼。但他卻敏銳的察覺到,自己身下的土地似乎在微微顫動著。
很快,老人麵前的土地突然蠕動了起來。
如同活物一般,它複原成了最初的樣子。
一點劃痕、霜痕、焦痕都沒有留下。
那僅僅隻是幾行文字而已……
……換言之。
如果老人想的話,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知識逃出去。
姑且不提,有一些儀式完全無法在這個情況下教學……光是這個命令大地消去痕跡的簡略儀式,老人就沒有交給過美味風鵝。
他肯定還隱藏著更多的力量。
美味風鵝忍不住問道:“您既然有力量……為什麼不逃出去?”
“為什麼要逃出去?”
老人反問道。
美味風鵝愣住了。
他一時竟不是該如何回答。
見狀,老人卻是笑出了聲。
並非是之前的嗤笑,而是如樓下老爺爺一樣慈祥溫和的輕笑聲:“你是個好孩子……就是太蠢了。
“我教你什麼你就學什麼,你就不怕我給你的知識裡有毒嗎?”
“……知識還能有毒?”
“那是自然。”
老人平靜的答道:“有些知識光是寫在石碑上,其力量就足以毀滅一個城市;我寫在地上的密傳甚至能夠操控大地。你又憑什麼以為……你的腦子,會比岩石更硬;你的身體比大地更厚重?
“算了,不嚇你了。我給你的知識裡,的確沒有含有劇毒的。”
老人說著,微微揚起頭來。
那光原本照在他的下巴上,此時則正好打在他枯瘦的喉結處。隨著他說話的聲音,尖銳的喉結上下滑動著:“我的壽命已經到頭了。
“一些浩大的儀式總是要消耗壽命的,壽命是最好的燃料。”
老人平靜的答道:“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的。”
美味風鵝忍不住問道:“您到底是……因為什麼事進的監獄?”
“什麼事?”
老人滿不在乎的嗤笑一聲,低聲答道:“所有事。”
他顯然不打算就這個問題繼續答下去。
沉默暫時籠罩了狹小的、昏暗無光的地牢。
最終將沉默打破的,卻並不是美味風鵝或是老人中的任何一個人。
就在這時,巨大的黑鐵鑰匙轉動的聲音傳來。
從外至內,三層門被不同的鑰匙打開。
克勞斯·卡斯右手提著一串鑰匙,腰間彆著他那把銀色劍鞘的長劍。
“你想好了嗎?”
他停在門口看向美味風鵝,第一句話便徑直開口問道:“與死人同處一室的三天兩夜裡,待得愉快嗎?”
……死人?
美味風鵝怔了一下。
他突然抬頭看向自己對麵的牢房——
隻見靠著牆邊坐著的,是一具已經開始腐爛的老人屍體。在破碎的碗旁邊、五枚腐爛程度不同的蘋果被搭成了小小的金字塔型,安穩的擺在牆角。
夕陽的光輝撒在他的處。
……那麼,自己之前看到的、聽到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