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仿佛可以無限延續下去的均衡感,則在少女再度開口的瞬間被打破。
是的。
雖然少女的聲音也很好聽……但那卻是人可以理解的程度,是人世間常見的程度。
但在她說話的瞬間,“美的均衡”便被打破了。
仿佛她沉默不言的狀態,才是她真正完美的形態。
美味風鵝在她說話的瞬間,再度取回了靈智。
少女笑眯眯的說道:“真的非常抱歉。之前看到你的表情,實在是太美了——我一時沒有忍住,就為你畫了一幅畫。你想要買下這幅畫嗎,我可以給你打五折?”
“那同時混雜著警惕與輕視、自律與放縱的表情,既自得又傲慢、同時又能看出謙虛謹慎的步伐,是矛盾與對立的統一。
“我從你的步伐中,能看出一個自律的騎士,試圖用自身的意誌去對抗誘惑……讓我猜猜,你是打算信仰持杯女嗎?”
與安南至少七成相似的女性,饒有興趣的問道。
聽到“畫”這個詞,美味風鵝才察覺到了什麼。
他這時才能將自己的目光從對方的臉上拔起。
定睛望去,對方身後果然背著一副畫板。
雖然隻是畫板,給人的感覺卻莫名的像是盾牌一樣。
而她腰間則挎著腰帶上,則是大小型號不同的十隻筆,以及夾在右手指縫中的四隻、和夾在左手指縫中的三隻——共計十七隻筆,則如同一根根鋒利的長劍一般。
既是畫師、也是戰士。
“……您是,紙姬?”
美味風鵝想起了幾天前在報紙上見到的那位女神。
雖然並非是正神,但卻是雅翁的從神。
如此一來,之前近乎停滯了時間,又僅需容貌便將自己的意誌完全摧毀,便有了解釋。
他恭敬的,看著地麵躬身詢問道。
並非是諂媚之舉。
僅僅隻是他畏懼於紙姬的容貌,不敢再度直視那份近乎真理的“美”了而已。
美味風鵝甚至對自己之前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自己經曆巨大的挫折後,從廢物之身重新站起、奪回全部榮耀時塑造的堅韌意誌……
在這個世界,真的是什麼難得之物嗎?
紙姬注意到美味風鵝躲開了目光,倒也沒有生氣。
“哎呀呀……是從報紙上看到的我嗎?”
美貌之神隻是笑了笑,把七支筆隨手插回了腰間的筆袋中。
她穿著純白色的、完全沒有任何修飾的布袍。腰間挎著四個粗細不同、材質也不同的白色腰帶。她的那些筆都掛在不同的腰帶上。
但這卻不會顯得素樸。
不如說……在紙姬身上,任何修飾都可能會破壞那份均衡的美感。
可能隻有雅翁親自出手,才能為她設計服飾吧。
而麵對紙姬這話,美味風鵝心中再度浮現出了當時看到的,“知名畫家奈傑爾·埃利奧特”所畫的紙姬的畫像。
當時的他還不禁感歎“紙姬真好看”。
但如今,美味風鵝隻有一個念頭:
他那是畫的什麼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