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以同樣平靜而沒有起伏的語氣回應道。
他的雙瞳深邃而幽藍,裡麵仿佛有著肉眼可見的寒氣在湧動著。
噠。
老人微微頓了一下手杖,平靜的說道:“為了超凡之路,你願意獻出自己的靈魂嗎?”
“我願意。”
“你能夠承諾保守一切秘密嗎?”
“我能。”
“你能夠獻出所有的感情,此生不再愛上任何人嗎?”
“我能。”
“你願意為了命令而屠殺無辜之人嗎?”
“我願意。”
“婦孺呢?”
“……”
“必死的任務,你願意去做嗎?”
“……”
“高難度,九死一生的呢?”
“……我可以試試。”
“如果我命令你必須去做呢,你會去嗎?”
“……我會。”
至今為止,都是安南揣測著以“貝拉”的性格,可能出現的回答,以免回答過於肯定反而不被接受。
畢竟冬之手是國家特務機關,而不是殺手組織……三觀正直一些,肯定是要更好一些、更讓人放心的。
但緊接著,老人的問題,卻讓安南嗅到了一絲不太妙的氣息:
“——你對大公忠誠嗎?”
……這是什麼詢問?
忠誠——有什麼意義嗎?它完全是可以後天培養出來的特質,沒有人生來就是忠誠的。
除非……
在極短暫的思考中,安南如此回答道: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忠誠。”
“——很好的素質。”
老人沉靜的點了點頭。
他微微舉起手杖,指向安南。
“握著我的手杖,站起來吧。無家可歸的小狗。”
他以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平靜的回答道:“從今以後,你就是人。”
“……是!”
安南拉著手杖,站了起來。
他感覺到心靈深處的那種冰冷沉寂的觸感被抽走,頓時湧出了比平時更強烈數倍的興奮感——
他頓時恍然。
之前的技法,恐怕不隻是為了測謊。還有相當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為了在第一次見麵時形成好感吧。
老人抽回手杖,平靜的詢問道:“你是叫貝拉,對吧。”
“是的!我叫貝拉……沒有姓氏。”
“那麼貝拉——我是你的老師。你無需知道我叫什麼名字,隻需要叫我‘老師’,懂了嗎?”
“……是,老師!”
她立刻搖著尾巴湊了上去,聲音中是難掩的興奮:“我什麼時候能成為超凡者?”
“要先經過‘狼吻’測驗才行。你們將是與霜獸同行之人……不能馴服霜獸的話,可不配成為冬之手。”
老人平靜的轉過身去,又微微側頭回來。
他深邃的雙眼之中仿佛閃爍著幽藍色的光:“最後警告你一次,狼吻可是會死人的。
“你如果跟我離開這個巷子,就沒有回頭和放棄的餘地了。”
“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安南認真的說道:“需要教導我什麼嗎,老師?”
“不用。你先活過狼吻,再說。”
老人簡短的答道,轉身離開。
而安南毫不遲疑,在後麵跟上。
他心中微微一動。
狼吻……
是指霜獸的……“進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