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是腳踝處的繩索——而這時水已經快要沒過他的膝蓋,他的手伸入冰水中時、甚至能感受到肉眼可見的阻力。
或許是因為沒有霜語者職業的緣故,【霜寒之語】說出口之後,安南就感覺到他的舌頭在逐漸凍結。皮膚也因周圍空氣突然變冷,而出現了明顯的凍傷。
他的健康值已經削減到了53!
但好消息是,他終於從椅子上起來了!
他回頭望去,發現身後根本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在兩米多高的位置,留著一個緊閉著的通風口。而自己正上方是一個方形的泄水道,正往下向著那個座位轟然傾斜著冰水。
幸好自己反應的快……
安南咬了咬牙,晃晃悠悠從冰水中站起。
如果他剛剛還試圖與身後的人溝通,可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水就已經快要摸過胸口了。
到了那時,就算他有辦法也沒法將腳踝處的繩索解開了。
“你能困住丹頓,但這可困不住我……”
安南低聲嘟噥著,念道:“霜之要素——”
丹頓的身體並沒有覺醒霜之要素,所以安南要先用法力去換取要素之力。
“——霜之車輪,以牆壁為路!”
隨著體內一陣空虛感,安南手中釋放出來的、比自己小上一大半的霜之車輪脫手而出,飛快的將牆壁撞開。
前麵是一個空洞的、黑漆漆的空間。而地上的水也開始像那邊流去。
安南腦中突然浮現一個疑惑。
……這應該是丹頓曾經親身經曆的“過去”吧?
對於奪魂巫師來說,這種殺人裝置要致命的多。可以說,丹頓根本沒有可能從裡麵逃脫出來……可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還有,到底是什麼人,要用這種方式殺人?
還是說……這隻是丹頓的“死亡恐懼”而已?
安南再度呼出麵板,看到健康度已經流失到低於50了,便不假思索的順著那個裂縫衝了出去。
下一刻,安南一個恍惚。
感覺到自己則怔怔的站在座位前……而眼前的世界再度變成了地鐵中。
……回來了?這麼快?
“站著乾嘛?坐下。”
身邊的老師微微皺眉,平淡的說道。
“……是。”
安南正要坐下,卻在屁股碰到座位的時候突然怔了一下。
……咦?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異常寒冷,甚至還在忍不住哆嗦個不停。
低頭一看,安南才突然看到——貝拉的手腕上,有著一道大約三四厘米長的傷痕。
它還很新……而且傷口很潮濕,正向外緩緩浸出血跡。
安南回頭看了一眼老師,伸出左手示意了一下。
卻發現他仿佛完全看不到這傷口一樣——連目光都在傷口上沒有焦距。
安南若有所思,打開了自己的麵板:
【健康度:37】
——就突然殘血了。
而安南剛剛明明還有90的健康度……
……除非是,他剛剛作為丹頓時候,承受的那53的傷害,被計算了下來。
之前那個噩夢殘片中所承受的所有傷害……都反饋到了自己的身體上?
而且在貝拉的噩夢中,所有人都察覺不到她所承受的傷害?這意味著,安南甚至無法治愈這些傷害……
……絕了。
怎麼突然感覺三片藥還真不太夠用……
安南頓時隱約間意識到了,這個扭曲級的噩夢,難度到底在哪裡。
他剛剛還覺得,這個噩夢實在是太簡單了——眨眼間三條支線任務都快完成兩條了都……
沒想到,這個噩夢的核心難度,在於“最低代價的限時逃脫”。
與畫廊的難度都在“解謎”上;偉大狩獵的難度都在“扮演”上不同。
同屬於扭曲級噩夢的,暫命名為“狼吻”的噩夢……是由無數的“密室逃脫”……或者其他的什麼危險房間所組成的。
絕了,這次是異次元殺陣嗎?
安南咬緊牙關,一邊縮在座位上哆嗦著取暖、一邊飛快思索著。之前因冰水而刺激到的心臟飛快跳動著,甚至感覺到心臟隱約有些疼痛……
他隻有三條備用的性命……而這一次就不小心用掉了半條。
如果合理使用的話,大約還能抗住六次……前提是“狼吻”儀式不會扣除太多的健康度。
……還是等下一次的死亡密室吧。
僅僅一次,安南暫時推斷不出它的具體規則和機製。
隻要再來一次。
隻要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