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有些不耐的低聲咆哮道:“喂,你什麼意思?
“你是要讓我用手,去碰那種臟東西嗎?”
臟東西……?
是,是指……“屍體”嗎?
那人怔了一下。
很快他反應過來,這可能與這位強者的咒縛有關……
“是,是……請稍微一等……”
他立刻應道,將自己的錢包交給安南。
安南打開一看,發現裡麵大約有十幾張鈔票,以及四五枚銀幣——以普通人的級彆來說,這已經很多了。
他裝作不經意般取出一枚銀幣,平淡的說道:“就這?
“買巫師的命……隻用這點錢嗎?”
“不、不——當然,還有更多。但都在隊長那裡……”
那人畏縮著小聲答道,低頭路過安南。
事實上,安南專門留下他這條命,自然也是經過計算的。
在安南殺死第一人的時候、在安南向他們緩緩逼近的時候,這個人往後退的步數是最多的,也是臉上畏懼之色最明顯的一個。也正因此,他才會落到所有人的最後麵。
安南在他身後,突然開口詢問道:“所以,到底是誰?
“彆用什麼庇護主的名頭糊弄我……我是出過國的。一邊找一邊回答我,立刻!”
“是,大人……我們隻是凜冬的傭兵而已。‘瘡頭’老巴特上個月給了我們這個單子,還給了我們那個記錄了【心靈底噪】法術的錄音球。但具體的幕後老板是誰,我們也不知道。”
“也就是說,對方不是一定要敕令巫師的脊骨?或者不一定是要她的脊骨?”
“那倒不是……”
那人一邊伏在地上撿著東西、一邊頭也不敢回的低聲解釋道:“他還額外提供了反製奪魂法術與偶像法術的辦法,但隻有敕令巫師能夠在見麵之前、就封禁對方的法術。因此獵殺起來最安全。
“而具體的地點……則是我們另行調查的。”
他一邊回答著,一邊心中隱約升起一陣疑惑。
他突然開始懷疑,以這個男人的粗暴風格,為什麼要躲在衣櫃裡?
而且……這家的女主人呢?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聽到了她的慘叫聲來著。那個地方如此狹小,按說不可能藏下兩個人——
他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回過頭去。
“——砰!砰!”
兩聲槍響,毫無預兆的響起。
已經變回了少女身體的安南,毫不猶豫開了槍。
因為這具身體的控製力比較弱,安南沒有直接打頭的自信,因此第一槍是瞄著他的背部去的。
但第一槍卻是打偏了——原本安南想要打中肺部或者胃部、第二槍再補頭,結果第一槍直接偏到了肩膀、第二槍則意外的偏到了頸椎的位置。
“你為什麼要回頭啊……”
安南歎了口氣:“這種時候裝傻不是更好嗎?”
她在之前那句話出口之後,就立刻變身回來。
之後,她緊急使用銀幣修補自己身上的創口。如今銀幣還沒完全用完,就將自己的健康度恢複到45了。
原本安南是想要等回滿血,再把那人殺掉的。
——畢竟“大衛”的軀體是大理石質地的,銀爵的治療神術無法作用於它身上。安南想要回血,就必須變回原身。
可隻要變回去,就肯定有冷卻時間。無法立刻變回來……而那個少女又完全沒有戰鬥經驗,用那具身體來戰鬥可算了吧。
如果是燧父用來修複機器、或是雅翁用來修補雕像的神術,反而可能會有些用……
安南眼前昏暗明滅,再度回到了那個破碎的世界。
又獲得了一枚恐懼碎片的同時,安南的健康度已經落到了45。他的身上出現了諸多彈孔,向外緩慢的滲血……甚至有些影響他的動作了。
而安南之前進入的那副畫,如今已經徹底燃成了灰燼。
但安南卻微微眯起眼睛。
突然,他開口道:
“——丹頓,你是在看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