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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軍……
安南隱約記得,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
能替代凜冬一族必要性的咒物……這的確是非常要命。
哪怕是這個咒物之後被摧毀,但“凜冬一族並非完全必要”的概念,也已然在人們心中生根發芽了。
伊凡大公緩緩說道:
“在我們意識到弗拉基米爾可能背叛凜冬的時候,他已經在三分之一的軍用霜獸的記憶體中動了手腳,將最高權限從我更改成了‘他’。
“好在發現及時,加上貝拉自首、聲稱要戴罪立功……我們就借著她的情報、對冬之手內部進行肅清。
“共計找到三十一位背叛者,其中有十七人已經逃離。雖然數目不算多,但他們靠著冬之手的權限,已然悄無聲息的偷走了許多物資。”
換言之,他們是蓄謀已久。
在父親的介紹下,安南慢慢理清了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時腐夫收取賭注之後,不知道弗拉基米爾付出了什麼代價,亦或是早已和腐夫串通好——他借著腐夫的力量逃離了凜冬公國,潛入地下。
而凜冬公國立刻控製了弗拉基米爾的所有學生。
可即使如此,最後還是有漏網之魚……
那就是弗拉基米爾那沒有通過狼吻儀式、早已離開霜語省的弟子梭羅尼克。
安南還記得這個名字。
在狼吻的噩夢中,他見過這個人……
梭羅尼克是個淺棕色頭發,皮膚很白、臉上有著雀斑的害羞年輕人。麵頰很是瘦削,甚至臉頰都直接向內凹陷了下去。
他的父母都是殺人犯,因此沒有人願意教他劍術。最後弗拉基米爾把他撿走,撫養長大並引領著他走向超凡之路。
“——老師是我的恩人!為了老師,我連命也可以不要!”
梭羅尼克那鏗鏘有力的狂熱言語,似乎還殘留在安南耳邊。
“梭羅尼克靠著弗拉基米爾的權威,帶著那些叛逃的冬之手,組織起了名為‘破冰軍’的叛軍。
“他們聲稱……我們凜冬一族沒有人類的感情,因此法律嚴苛、不近人情、總是犧牲他人卻從不自我犧牲,這無法服眾。
“——既然凜冬一族的擔任大公的根本原因,是凜冬之血能夠自如控製霜獸、而霜獸是一支難以抵抗的軍事力量。那麼隻要用其他手段來控製霜獸,成為大公的人就不一定要是凜冬一族。”
伊凡說到這裡,冷笑一聲:“還是冬年太漫長了。
“生於冬年、長於冬年的年輕一代,已經忘記了他們的老祖母。”
“之後呢?”
“之後,他們在地方許諾了很多,得到了一些地方貴族的支持。”
但正好伊凡·凜冬,是近兩百年來最受認可、能力最強的大公。他的人格魅力,讓大多數民眾並不願意參與叛亂。
可犧牲是真實存在的。
因此,叛軍的公開反對者也不算多。
“更多的人都在觀望。他們希望,能夠借著叛軍這件事,來讓我們‘犧牲的更少、更輕’。”
誰都希望自己不是被犧牲者。
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