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安南成為唐璜·傑蘭特之後的故事,是否也在悲劇作家的注視中呢?
“那可不一定。”
出乎預料的,悲劇作家卻堅定不移的對此給出了否定答案。
“命運乃天車之轍。”
悲劇作家緩緩說道:“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命運】是與天車戰鬥後的失敗方。擊倒他人不幸的命運,然後立於其上,這又何嘗不是與命運搏鬥的命運劇?
“你的故事早已注定是一場史詩,我又怎會不去關注?而至於你這一生是幸福還是悲慘、你這一場旅行是誌得意滿亦或是遺憾滿懷……在你的故事結束之前,我是不會做出評論、將其妄自定義為悲劇的。
“沒有任何人能評論你的一生,安南。我也不能。”
悲劇作家寬和的聲音在安南耳邊響起。
他隻是滿懷喜悅,露出滿足的笑意而輕輕攤開雙手。
“我隻是在安靜的喜悅而已。”
他緩慢的、沉重的說道:“就算你今天沒有呼喚我,我也一樣會看著你而露出相同的微笑。”
那是一份灼熱無比的“愛”。
如同雕刻家熱切的凝視著尚未雕刻完畢的石雕木像一般……如同畫家對著淩亂不堪的色塊一般。
雖然看上去隻是雛形、隻是胡亂塗抹的顏色。
但對於創作者來說,真正想要創造出的東西、已經“藏於其中”了。
安南意識到……
悲劇作家所知道的東西,可能比自己最開始想的還要多。
祂恐怕一直在關注著自己。
之所以會突然給了自己一百二十枚聖光印痕……應該不隻是因為他看到了很好的故事。
而是看到了兩條故事線,終於在他麵前交織合一。
“……我要你的聖光印痕可沒有什麼用。”
安南沉默了一會,直截了當的低聲說道。
“哦?”
見狀,悲劇作家的嘴角愈發上揚:“已經這麼不客氣的直說了嗎?
“你是察覺到了什麼嗎……安南?”
沒錯,在看到悲劇作家的最開始,安南還打算委婉一些。
因為安南最開始也不確定,自己將對方剛剛贈予的聖光印痕再退回去要求折現這種做法、會不會激怒對方。
這種茶藝……要是擱柯南世界,那安南就要榮登死者席了。
但他很快意識到……悲劇作家是不會為此而發怒的。
因為與特裡西諾那邊的事相比。
他更在乎的“劇本”主角……正是安南自己。
是的。
他並非是因為特裡西諾那邊的噩夢出現了有趣的變化,而贈予了安南如此之多的聖光印痕。
——而是因為,讓這噩夢出現了有趣變化的人是“安南”。
究其根本。
最開始,這就是悲劇作家找借口塞給自己的聖光印痕。
這並非完全不可能。
如果要說有什麼錯的話……那或許就是呼喚悲劇作家這件事本身了吧。
但考慮到特裡西諾所持有的預知能力。
……這真的不是悲劇作家所看到的未來嗎?
祂正是為了如今能與安南產生對話,才送給了他這麼多聖光印痕……
甚至,在更早之前……
極稀有的,安南身上出現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所以他才不想再拖延時間——如果這一切都在悲劇作家的預料之中,那倒不如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