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四暗刻搖了搖頭。
聖者歎了口氣:“你記得多看書啊……
“這是一位凜冬的詩人所寫下的,名為《讚頌天車之名》的偽典。上麵以隱語記述了關於‘升華儀式’的相關知識。
“在那首長詩中,狂徒察覺到自己終究還是凡人,即時依然有了凝光之瞳,與美麗而清澈的欲望。卻仍舊還是無法乘上天車時,他是萬念俱灰的。
“這是在指出,即使有著最為純澈而明晰的欲望,但如果靈魂沒有被染色,就絕對無法執行升華儀式。”
“而在狂徒返回老家之後,他遇到了自己許久未見的青梅竹馬。他熱烈而真誠的愛上了這位少女,並與她結婚生子。
“自昔日的幼女,今日的少女,直至未來的母親、祖母。直至墳中枯骸。狂徒以自己熱烈而不變的愛,陪伴著她渡過了一生——【我望著她便如同望著太陽。我的眼中留下淚水、瞳中封有光】。
“作為慕光的飛蛾,狂徒那時已然經過考驗,擁有了純澈如水晶的靈魂……也即是到達了白銀階。他的壽命遠長於妻子,這導致了在妻子老死的時候,他卻仍在壯年。
“直到妻子第七年的忌日,狂徒望著她的墳塋、才終於開悟。
“【那確是光!那是永燃無休的愛,是從太陽深處響起的第三重回音】。
“【——我早已得到了我的光,我卻渾然不知!】”
“也就是說,他已經……”
專注的聽到這裡,四暗刻忍不住打斷道。
聖者點了點頭:“是的,他終於進階到了黃金。
“他的靈魂被【愛】所染,閃耀著太陽第三曜的光芒。苦苦抱著自己的慕光之欲,追求了一生的天車,卻始終不可得……而在他放棄了自己的欲望、全心全意的愛著自己的愛人時,卻反而覺醒了名為【愛】的要素,進階到了黃金。
“於是他最終升華成神。全詩的最後一句話,是他對愛人真摯的讚美、禱告與追思……【唯有永恒之女,引領我等上升】。
“當然,狂徒的故事是虛構的。實際上也並不存在以‘愛’為真理的神明……但‘永恒之女’的確是存在的。”
聖者認真的說道:“英格麗德就是千麵幻塔的上一代塔主……一位黃金階的偶像學派巫師。她是與我同一個時代的人。她是為數不多的,相信《讚頌天車之書》並非是偽典,而是預言書的人。
“……而她所追求的真理,便是這首詩中的【上升之愛】,正因如此她才將自己的稱號改為‘永恒之女’。以此得到故事中‘狂徒的妻子’的力量。
“她有著【愛】的要素,愛意不滅則己身不死……可她卻始終沒有被【上升之愛】的真理承認,一直沒有真理之書浮現。
“英格麗德認為這是自己的愛意還不夠真切。於是她便決定,封印自己的記憶……與‘能夠成為黃金’的凡人在童稚時真切的相愛,來尋找‘真愛’,重演《讚頌天車之書》中的故事。
“她會為對方提供足以進階到黃金的‘欲望’。直到兩人中的任意一人死去,她便會恢複記憶,並默默離開那裡、去到很遠的地方,然後再度重複這個過程。
“這是屬於英格麗德的升華儀式。隻要她的愛人覺醒了‘愛’的要素,那麼她就能夠成為神明——掌控天車之力的【永恒之女】。
“……但顯然,她一直在失敗。她沒有被‘愛’承認,也沒有被‘天車’承認。”
聖者聳了聳肩:“不落之盾的確進階到了黃金階。而他的欲望也與保護他人有關……再加上愈骨者閣下同樣也是相當強大的偶像學派巫師。
“根據偶像學派的‘觸染律’,所有的偶像巫師都必然有某種聯係。那麼英格麗德的思念體成為愈骨者閣下的學生,與年少時的不落之盾相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原來曆史的另一重真相,是這樣的嗎?
四暗刻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怪不得……
……可問題是,英格麗德愛上的人,好像也不是賈斯特斯,而是弗雷德裡克吧?
但這樣一想的話,就莫名感覺賈斯特斯更慘了……
“……那她為何要殺您呢?”
“因為她曾經的目標就是我,我也的確與她相愛過。”
聖者平靜的答道:“我所持有的要素,也的確是‘愛’……但我選擇繼承聖骸骨,而不是升華成神。所以她又失敗了,而且失敗在了重點之前。
“她其實不是希望殺死我。而是逼迫我舍棄聖骸骨而升華……但我其實並不想成為神。”
“等一下。”
四暗刻還是忍不住詢問道:“我記得您說過……在您白銀階的時候,還是女性吧?”
聞言,反倒是聖者奇怪的望了過來:“隻是‘愛’而已……與性彆有關嗎?”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