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蕾”從容不迫的答道:“塞利西亞已經死了——死在莉莉小姐的祈喚法術之下。”
“原來如此……”
亞瑟思索著,緩緩點了點頭。
他向前伸出右手來、同時緩步前行,就如同要和“艾蕾”握手一般。
但“艾蕾”反倒是將雙手藏了起來,背在身後。她輕巧的、以近乎躍動如同舞蹈般的方式向後移動著,嘴角掛上了神秘而淺淡的微笑,安靜的注視著亞瑟。
亞瑟的步伐突然停住了。
“……原來你是這種類型的人。”
他有些苦惱的,將伸出的右手扶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我原本還以為能用更簡單的方法殺掉你呢。”
“真是抱歉,亞瑟先生。”
“艾蕾”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但我有朋友告訴過我……如非必要,最好不要和破壞巫師有任何身體接觸。”
“你的那位朋友可真多餘呢。”
亞瑟停在原地,露出了一個無比標準的、露出八顆牙的營業笑容:“不然你就能安靜的死掉了。”
“能容我發問嗎?”
“艾蕾”向後躍動的速度加快了許多,她揚聲詢問道:“您好像也沒有發瘋吧。為什麼突然要攻擊我?”
“……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說明我還是高估了你。”
亞瑟沉默的搖了搖頭,以近乎悲憫的目光看向“艾蕾”:“不是很簡單的邏輯嗎?
“既然你能知曉這是第三次循環、而我對此一無所知……同時你沒有任何能說服我的話,這就說明保留記憶的線索就在你那邊——而你在過去的兩次循環中,都沒能說服我加入你們。這意味著這種資格,我也一定可以搶奪。
“任何噩夢都一定有其出口,區彆無非就是這個出口能否以人力達成。”
亞瑟說著,左手放在口袋中、再度緩步向前行走著。
那自信而從容的步伐,如同他並非是走在無人的街巷中,而是走在時裝台上一般。
皮鞋敲在街道上的噠噠聲,隨著晚風悠然傳出。
而“艾蕾”已經退到了儘頭。
亞瑟仍在緩緩敘述著:
“你們已經重複了三次,都沒能解開這個噩夢……
“我猜,這個噩夢中發瘋的觸發條件,大概是‘開始恐懼、背離自己最深的願望’,我對船長是很了解的。
“船長是不可能背叛她的願望的。她不會首先發瘋,那她一定是被人殺死的——也就是說,你們已經被困在了這個難題之中,無法得到解答。
“那就退下,讓我來。”
亞瑟淡然道:“若是如此,在我將船長和露西亞救走之時……我會儘力試圖將你一並救走。”
他說著,將左手從口袋中取出。
他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了深紅色的絲綢手套,紅到像是攥破了心臟一般——
亞瑟將左手探出,伸向“艾蕾”。
“再見了,艾蕾小姐。”
他優雅的說道:“雖然你拒絕了最好的【禮物】,但我還有第二好的可以送給你……”
並將其猛然用力握緊。
“心臟驟——”
“‘心臟驟停’……你是想要這麼說吧?”
“艾蕾”完好無損的站在儘頭,歪著頭笑了笑:“很遺憾,你似乎沒有見到那一幕呢。”
“……什麼?”
亞瑟怔了一瞬。
下一刻,無可遏製的恐怖瞬間襲上心頭。
完全無法抵抗的……詛咒之力形成的無形之手,將他的心臟瞬間捏碎。剩餘的咒力順著血脈襲向其餘的器官,瞬間使其癱瘓。
鮮血猛然從他口中溢出,他的瞳孔驟然縮小而後放大——眼前的一切,都瞬間被黑暗吞沒,挺拔的身軀驟然向前傾倒、被剝奪了一切力量。
而殘留在他視網膜中最後一絲殘影,是微笑著的艾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