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是艾蕾,我的生命、記憶都傳承於‘艾蕾’。我是於名為艾蕾的枝上盛開的另一朵花。我當然記得艾蕾對你的憎恨……我也知道我的誕生隻是一幕悲劇的開場、隻是完全的錯誤而已。
“但我想,既然我的出生已經是錯誤的……我的人生就不可再錯。
“我也曾想過,將身體奉獻於你又何妨。但安南說……我並非是作為某人夢想的繼承者,也不是他人意誌的代行者。名為艾蕾的孩子已經**……我不是孩子,我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我就是從那時才意識到……在你成為背叛之神後,一定還會一錯再錯。我是悲劇的開端,但不是悲劇的終末,你將把自己所經曆的一切詛咒、痛苦、仇恨與噩夢在他人身上重現……
“如果我放棄了抵抗。那就是我的報應——是我選擇錯誤而付出的代價。”
艾蕾的聲音,第一次變得有力起來。
那是與安南截然不同的聲音……她的右手在胸前緊握,而瞳孔閃著光。
而少年邁達斯的表情則變得極為複雜。
他張了張嘴,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最終他還是沉默的閉上了嘴,等待著艾蕾繼續說完。
“父債子償——是的,沒有任何人強迫我、也沒有人指使我。這是我自願背起的債。我隻是單純的想……在我身上發生的悲劇,不能在彆人身上【重演】。
“我將繼承‘背叛’之真理,為父親你所做下的一切罪行而贖罪。我將守望這個世界,願在你身上與在我身上發生的悲劇——不再出現。”
艾蕾直視著邁達斯,堅定不移的說道:“我將斬斷這一切悲劇的鏈條。”
透過龍井茶的雙眼看著這一幕的安南,也是深深歎了口氣。
有的人自己受了罪,就想要看到彆人與自己受同樣的罪……這倒也情有可原。
但還有的人,自己受了罪,就希望彆人能夠不再受罪。
這或許才是邁達斯與艾蕾·安吉洛……最大的不同。
在邁達斯的注視下,在諸人的注視下。
艾蕾·安吉洛一字一句、念出了全新的誓言:
“我將憐憫眾生、關愛弱小;
“我將公正無私、嚴守法律;
“我心中將常懷正義與愛;
“我將是消弭最多痛苦之人,也將是造就最大幸福之人……”
原本隻是表情複雜的邁達斯,直到這時——他的瞳孔才猛然收緊。
他臉上的表情變為錯愕、震撼與悲傷。
——那是他昔日所發下的、所放棄的誓言。
這份誓言早已化為咒縛之力,深深纏繞在他的血脈中。直到他成為神明,才以聖契之力將其覆蓋。
而如今……艾蕾·安吉洛重新拾回了這份血脈中的詛咒,將其化為聖契。
——你當年沒有做到的,由我來做。
她的瞳孔中,清晰無比的說著這句話。
那堅定的意誌就連邁達斯都為之動搖。
她將獲得神明之軀,宛如永恒之火、不再燃儘。這或許將是她與昔日的永生公最大的不同。
艾蕾頌念著。
將這份苛刻的聖契,傳達給在場的所有人。
直到這時,邁達斯才深深歎了口氣。
他安息般……慢慢閉上了眼睛。
——其實,他還有最後的一擊背刺。
親手殺死自己所有子嗣的詛咒,早已在他靈魂深處纏繞……若是放棄轉生,也是可以動用這份詛咒、以他們之間的靈魂的親緣關係,將艾蕾強行誅殺於此。
到了那時,他將與艾蕾同時重生於世界某處。善與惡的雙生子將再度一同爭奪《贖罪錄》的資格……
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或許是想起了當年父親的劍身的重量。
或許是覺得那日夕陽的溫度不該如此陰冷。
又或許隻是遲到了近五百年的……昔日“永生公”的再一次傳承。
“……為了確保某些東西能夠被人銘記,人總是可以再多死一分的。”
他心中念著,閉上了眼睛。
在他放棄資格的一瞬間,世界破碎。
而安吉洛聖契的最後一句,仍在空中回蕩:
“我必將竭儘全力——”
——之死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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