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問題不大,這本就是故意的。
安南原本就沒有打算把它隱藏起來。
他刻意倒持三色權杖的行為,與安南曾被賜予“反轉銘文”、導致冬之心的屬性顛倒這兩件事結合起來看的話,恐怕很容易就會被人猜到這件事。無非也就是有沒有證據的問題。
而昨天那兩次安南“變成了光”以後,三色權杖卻依然沒有光化、反倒是那個水晶球光化了。這一點其實就已經可以作為證據了。
為了避免無意義的試探,安南並不打算繼續在高層隱瞞這件事——而且主動說出這種對方心裡早就有個大概的情報,直接攤牌清楚,反而能避免多餘的麻煩。
更何況,這種事情其實也流傳不出去……
“偉大級咒物”的情報本身,就是一種神秘知識。他們作為聆聽者,隻要將它告訴彆人、自己這邊的知識就會遺失。
“它的效果,隻能讓霜語血脈的人來接觸。不過你們接觸的時候,記得一定要倒過來,不然心智會被摧毀的……如同我接觸它的時候,也一定要是倒置的這種形態一樣。”
安南半真半假的說道:“姑且不提,它無法被我的咒縛所隱藏……就算可以,我也不可能這麼做。
“就算其他人不知道三色權杖的本質,但他們也知道這是凜冬大公的權力象征。大公的權力象征與大公本身都不翼而飛,這本身就可能會引起各種各樣的麻煩。”
“既然如此……”
瑪利亞突然提出一個建議:“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話,我們就走最為正規的途徑吧?”
“你是說……”
安南若有所思。
德米特裡一臉茫然:“什麼途徑?什麼正規途徑?”
“遞函,前去外交拜訪。”
安南很快答道:“正好……諾亞的上一代國王也已經去世了。我作為新任的凜冬大公,去諾亞商議重新開放與諾亞的通商口岸——比如說,重新啟用凍水港。
“這倒也是一件好事。”
德米特裡點了點頭。
他有些憂慮的說道:“但我聽說,亨利八世是一個出名的暴君。他以近乎耗竭王國財富的手段,不斷加強自己的軍隊實力……這些軍隊甚至不參與生產、不和民眾住在一起,而是完全隔離起來。
“這份巨大的經濟支出,讓整個諾亞都變得貧困了起來,若非是有銀爵教會居中調解,或許諾亞早就發生暴亂了。
“之前他對我們發起的戰爭,雖然結束的有些虎頭蛇尾,但總的來說也可以看出他們士兵的好戰性——他們渴望勝利、渴望征服、渴望財富、渴望新的土地。
“若非是我們第一時間出動了霜獸軍團,恐怕交出去的就不隻是凍水港了。這樣的一個鐵血暴君,我有些擔心,他所精心培養出來的子女……或許也會是同樣無情鐵血的暴君。”
“……噗嗤。”
安南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哪裡不對嗎?”
德米特裡有些疑惑。
“亨利八世也能算暴君的嗎?”
安南笑個不停,努力屏住笑意、低聲解釋道:“看你一本正經的分析……恐怕他真的是騙過了所有人。”
“騙?”
“沒錯。亨利八世是一位杯中兒——壽命被鎖死、僅僅隻是作為延續王室血脈而存在‘中繼品’、一個無人所愛的杯中兒。
“他根本就對統一五國沒有欲望。”
安南答道:“他會這麼做,是在故意破壞諾亞王國。為諾亞四麵樹敵、用不著痕跡的方式耗儘諾亞的國力……他放任自己的子嗣被腐夫傷害,放任他們死於各種各樣的陰謀,放任他們隨意生長、變得墮落。
“這些行為,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解釋,就全都說得清楚了:他不是在以什麼殘酷手段訓練子嗣,而是為了毀滅這個王國,為了報複它——
“——報複這個從他出生之前,就隻是讓他作為繁育工具與臨時監管人,命令他繁衍子嗣、命令他工作……命令他在不該死去時死去的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