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掌心的嘴巴頓時像拉鏈一般,將自己拉了回去。並消失在了掌心中。
而隨著它與安南握了握手,“瓦托雷”的整個上半身,都從薩爾瓦托雷的胸腔中浮了出來。
那是由純粹的黑暗組成的惡魔。
她有著兩根彎曲的角,過長到必須折疊起來的強健手臂,純黑色的堅固鞏膜……以及猩紅色的豎瞳。
這是毫無疑問的非人成分。
她的整條手臂都是純黑色的,但在接近肩膀位置的時候就顏色就逐漸變淡、變成了淡淡的灰色——就像是突然沒墨了一般。
而從手臂再往後,她同時還有著大約三四分薩爾瓦托雷的樣貌特征、卻極度女性化的柔美麵龐,像是觸手般不自然的成片狀的純黑色長發……毫不謙遜的張狂笑容、纖細的肩膀、和直接露在外麵的飽滿胸膛。
——惡魔與少女。
截然相反的兩者,在薩爾瓦托雷身上孵化為一體。
“這已經算是第二次見麵了,我的陛下。”
“瓦托雷學姐”露出毫不遮掩的愉快笑容:“我很喜歡您給我起的這個名字。”
“你喜歡就好……我猜你就會出來。”
安南溫和的說著:“所以我想要再問一下你具體的情況。
“畢竟你比薩爾學長要靠譜的多嘛。”
“那是當然了哈哈哈哈哈哈——”
“瓦托雷學姐”得意的放聲大笑。
薩爾瓦托雷哭喪著臉,大聲抱怨道:“你在瞎高興什麼啊,安南隻是在說客氣話而已啊!”
“蠢貨,這叫真話假說!以你的智商是理解不了的!”
影子伸手按住薩爾瓦托雷的頭頂,回過頭去貼著他的臉、更大聲的說道:“給我安靜一些,蠢貨!你動來動去的亂掙紮,讓我出來變得很吃力啊你這白癡!”
“……這明明是我的身體……”
薩爾瓦托雷的聲音變得委屈起來。
但他也真得沒有再繼續抵抗“瓦托雷”的存在。
“瓦托雷”顯然鬆了口氣。
“保持安靜!”
她又吩咐了一句。
她以半身的姿態,從薩爾瓦托雷身上顯現出來,顯然要費勁的多——用肉眼可見的數值來說,就是她身上的“墨水”正在逐漸消耗。
就像是逐漸將墨囊用乾淨的鋼筆一樣。
從她的肩膀部分開始,黑與灰的分界線逐漸向前——向著手臂處挪移。
這種從薩爾瓦托雷的胸腔中鑽出一半就卡住了的姿勢,顯然不會特彆舒服。
她將自己長的過分的猙獰左臂撐在一旁的沙發上,晃動著腦袋將那片狀的、像是用觸手偽裝成的長發搖散下來,才繼續對著安南說道:“薩爾那蠢貨說的全都是廢話。
“他隻是為了向你表示他並非是什麼都沒做、才故意將腓力那事說的這麼玄乎。用這種手段來抬高自己罷了。”
“瓦托雷學姐”先是進行了一番“自我批判”,隨即解釋道:“其實我們早就已經調查出來了一部分結果……大概就在他給你寄出去信、但你還沒有來的這段日子裡。
“那些投誠於腓力王子那個甜食胖子的貴族們,其實具有某種共性。”
她在鑽出來之後,聲音變得沒有那麼低沉了、但同樣顯得嘶啞而嘈雜。倒不如說因為聲音變得清亮起來,那回音造成的尖銳感就愈發明顯。
“那就是,他們全都是半隻腳邁入棺材的老頭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