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個世界的超凡者,都擁有著“要素”、甚至必須覺醒要素才能完成升華;而在第一紀時,神明們明明沒有“要素”、卻依然能完成升華?
這個世界通往光界的通道既然已然封閉,沒有絕對永恒的能源,就更不可能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永動機關”。
超凡者們在還沒有接觸到光界的情況下,怎麼可能獲得“四輪的運轉”?
“或者咒能,或者是其他世界的核心,或者來自於神明的贈予……但更多的,還是通過儀式掠奪了其他知情或不知情者的力量。”
喀戎緩緩說道:“它就像是生意人的第一桶金,多半都是不乾淨的。而蠕蟲,可以讓它不再存在。
“在升華完畢、重塑軀體之後,這些力量就可以不再需要——但在進入光界之前,就必須靠這份強大的、近乎無儘的能量,來為其打開飛升之路。”
就如同“灰教授”特裡西諾·塞提,將學生們的夢想作為對自己的獻祭;如同“承靈僧”貝爾納迪諾,殺死其他巫師並用他們煉製賢者之石,給自己提供能量。
就如同腐夫與骸骨公,不惜殺死一國之人、以其亡魂作為能量來源。
“升華儀式本身,也沒有違逆‘非蛇之蛇’這一現象。因此在天車禦手死去後,整個‘升華儀式’對蠕蟲來說,都顯得異常脆弱。
“隻要蠕蟲存在於世,所有超凡者都無法完成升華。因為四輪的運轉永遠不可能成立——換言之,如果說天車引導升華者飛升、那麼蠕蟲就是徹底的堵死了這一條路。
“古代的超凡者們,隻需要將自己的靈魂染色、持有如同車票的‘真理之書’,就可以憑借天車之力被送到光界。
“真理之書,僅僅隻是搭乘天車的‘車票’而已。
“最為硬性的條件,隻是‘完成染色的靈魂’。因為在進入光界的瞬間,超凡者就會失去自己的身體與靈魂、僅僅隻保留‘色彩’。如果沒有完成染色的話,就會融化在那【無限的光】裡麵。”
喀戎緩緩說道:“您明白了嗎,陛下?
“——我們為什麼要將蠕蟲放逐到遙遠的未來?”
“……我明白了。”
安南沉重的點了點頭。
唯有活柱才能鎮壓蠕蟲——被光界重塑身體的永恒之軀,不會再被蠕蟲的“熵增”之力所腐蝕。
而蠕蟲所在的任何世界、都不會再誕生新的活柱。
因為蠕蟲隻要存在,就會破壞掉一切“四輪的運轉”——凡是被蠕蟲啃噬過的世界,都不會存在再存在永動機技術。
這就如同隻允許被戰破的怪獸,同時還封了對麵的召喚、特招一樣……
隻有在“天車”重新出現後,才能真正意義上與蠕蟲進行對抗。
但說到這裡。
安南終於忍不住問道:“那麼,天車……到底意味是什麼?或者說,它為什麼叫做‘天車’?”
“車是什麼?”
喀戎反問道。
安南愣了一下。
“……一種載具?”
“正是如此。人無法負擔過重的東西旅行、無法以足夠快的速度旅行,而沙岩、毒蛇、沼澤又會傷害旅行者……所以人們才需要車。穿越世界的旅行同樣如此。
“或許一個人、兩個人可以離開世界,但他們走不遠、也走不快。他們無法帶著其他人一並離開、無法帶著這個世界的物質離開,更不用說整個世界……天車相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如同車對於人一樣。
“天車指引眾生、使得凡物得以升華。”
賢者喀戎,緩緩的說出了安南從未聽過的事:“天車有著打開通往光界道路的權柄。這是天車最為本質的權能。
“但它所能做到的,卻並非如此……天車既然可以前往更高的光界,它也可以前往周圍的世界。
“天車可以背負著整個世界沿著夢界之河旅行,離開如今所在的位置、尋找下一個聚集點——也就是說,不再與虛界相連、而是與其他的世界連在一起。
“這並非是天車最初的使命,卻具有極強的意義。”
“如今的飛升儀式,實際上借助的依然是天車之力。雖然昔日的天車禦手已死,但天車仍然還在機械的運送著合格者抵達光界……然而這個過程,並不足以對抗蠕蟲。
“‘非蛇之蛇’依然存續於這個世界,舊天車的力量就會逐漸耗儘。而您所要做的,就是在天車之力完全消弭之前,成為新的天車……不一定要殺死蠕蟲、但至少要維持均衡。
“這就是您的使命,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