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錯了一點。我最開始來這裡,不是為了幫你、也不是希望你能夠幫我活下去……
“我當時隻是想看看,作為天車的另一個鏡子,你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如果你比安南更適合成為天車,我或許才會幫你……但你現在這個樣子。
“——太醜陋了。”
腓力再度歎息著。
“可那又如何?”
魔龍毫不在乎:“我把你的頭顱置於‘再生魔靈’之上,隻是為了讓你不會被他人輕易殺死。等到我將所有的鏡子全部殺掉,再把你殺掉、天車就隻能是我。”
就如同先用“三重偉大者赫爾墨斯之毒塵”覆蓋世界,再用天車之權柄提升特定的人一樣。
這種思想,他甚至也用於“獲取天車之力”的構思之上。
“腓力·諾亞這個名字,從誕生之初就是錯誤。但那並不是我的錯誤,所以我才可以理直氣壯的、熱情的活下去,用儘全力的去生活。
“因為我從最開始就沒有逃走,而是在人生之道上全力衝鋒。隻是我迷失了方向……
“但現在不同,我已經知曉了我的錯誤。
“我不會認為我曾經的四重人生是錯誤的,也不會後悔、更不會試圖挽回。但如果你希望我在這條路上一錯再錯——我絕不會視而不見。”
腓力平靜的說著:“安南陛下。當時在你離開之後,我也曾想過……我如此狼狽的活著、忘卻了自己的使命、忘卻了自己的人生,活的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如今,我想我知道了。我果然還是沒有走錯道路……
“——因為我必目見天車歸來。
“我從過去到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抵達此刻。所謂的錯誤,也僅僅隻是鋪墊。命運早在最初就已經給定了終點,我雖然狼狽、但終究還是跑完了全程……抵達了終點。
“那麼,我想……”
腓力歎息著。
未知的要素之力,從泥岩魔物的最深處湧動著:“我想,我大概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第四史論的原理,是用並不存在的【第四重曆史】,去乾涉、覆蓋【第一重曆史】。
這意味著,任何與第二重曆史或是第三重曆史相關的力量,都會對第四重曆史進行擾動。進而影響到第四史論的效果。
每次腓力使用儀式,都會變得虛弱。但儀式畢竟隻是借用的力量,身體內並沒有儲存詛咒之力。
但隻要他動用超凡之力,就會立刻將自己完全摧毀——是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抹除,屍骨無存的那種摧毀。
可他現在,根本就沒有等級。
這種情況下,又有什麼超凡之力能夠動用嗎?
——答案是有的。
腓力的靈魂,早已完成了染色。
染色過的靈魂,就已經可以萃取要素了。
哪怕隻能萃取一點點,就會將靈魂燃燒殆儘……但那畢竟也是要素之力。
如同被加熱的鋼線,從黃油上方切下一般。
隻要是要素之力,哪怕是再微小、也會像是安南的霜劍術調用的霜之要素一樣、能夠無視與之直接對抗的法術力量。
“安南陛下,我想你大概還不知道我的要素是什麼。”
腓力悠然說道:“很巧,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已經忘記了那部分的記憶。但無所謂……因為我知道我要素的其中一個能力。
“我可以讓某個人的智慧臨時下降,使得他們的思想變鈍、增加他們的對策思考時間。這其實才是我的計謀百試百靈的根本……是的,我作弊了。”
魔龍終於是反應了過來,泥岩之軀隆隆轉動著、仿佛要將腓力咀嚼磨碎一般,試圖將他吐出來。
——但它實在是太大了。
為了抵抗安南的霜凍吐息,這巨大的泥岩蜥蜴僅是高度就有七八十米——做一下參考的話,就是比光之巨人還要高出去三分之一的高度。
若是在城市中出現、僅僅隻是行動,就足以輕易踏平數條街的全部建築物。
安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穿這專心“疊甲過”的巨大魔物。
安南擁有著幾乎無視一切抗性、隻要命中本體就能直接將其凍結、凍碎的冬日寒息。而這能力,甚至能夠進行範圍打擊——化為龍形飛在高空中的安南,其吐息落在地上的破壞半徑就足有十餘米。
但他唯獨缺少對沒有生命的“建築物”的破壞能力。
若是在卡牌遊戲中,龍形態安南的效果大概是“不會被戰鬥破壞、也不會成為效果的對象,在傷害結算後破壞對手場上所有怪獸;在對對手造成基本分傷害後,破壞對方場上所有魔法陷阱卡”的低攻怪獸。
而這幾乎由一座山脈形成的噬界魔龍,就是從根本上阻止了安南的“攻擊”這種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