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的弦倏然崩斷。
達西並不是什麼聖人,他也從未以聖徒自居。
所以說,莉迪亞都如此說了——
他還能忍嗎?
不需要了。
達西抱著她的手緊了緊,莉迪亞也並沒有反抗的意思。
最初隻是一個試探的吻,非常輕地堵著了她總是不斷地“挑釁”又“勾引”的唇。
鼻尖的那股芳香帶著散不去的親昵和美好,達西頓了一下,隨後毫不猶豫地張了嘴。
輕輕地吮著柔軟細嫩的唇瓣,是如他所幻想過的那般美好的滋味,兩個人閉著眼睛,以呼吸和觸感來感受對方的存在。
舔過唇瓣的瞬間,兩個人的氣息都有幾分不問。
軟舌糾纏在一起,呼吸也顯得愈發急促起來。
兩個人縱情地親吻一會,隨即才慢慢地放開,彼此平複著情緒。
他們不能夠在花園裡繼續胡鬨了,白日的氣息還未散儘,何況兩個人還沒有正式結婚,也身處在賓利和簡的莊園而非自己的家裡。
達西定定地看了莉迪亞一會,兩個人的眼睛裡都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但是兩人亦是理智地知道該在何處停止,這不是恰當的時間和最好的時機。
“抱歉。”達西先向莉迪亞道歉,為他唐突的舉動。
莉迪亞笑了一下,隨即微笑著拉了拉他的衣袖,達西順從她意地扭頭又俯身。
他的心上人笑眯眯地親了親他的麵孔。
“沒關係,我也很愉快啊……”
莉迪亞的話成功地讓達西又咽了咽,微眯的眼睛裡也多了幾分危險的神色。
但正如她所料的,達西不會再多更多的,一次失控已經足以,再多便是他真的不夠穩重了。
“以後……”達西攬著她腰的手微微緊了緊,捏拳又放開,不斷地緩著自己情緒和身體上的壓力。
“嗯哼……”莉迪亞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她也並不在意,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嘛,而且她倒是還真的挺期待的。
兩個人一道在花園內散了一會步,莉迪亞又幫著他把上衣整理好,尤其是胸口和衣領都理平整了,這才都放鬆下來。
說來還有點心虛,達西可沒弄亂她的衣服,反倒是她——
不能這麼想。莉迪亞理直氣壯地對自己說。
看著時間還可以,兩個人繼續走了好一會,說了些話。
達西問了一些莉迪亞喜歡的精致和花朵,是想知道她有沒有什麼其他的需要。
莉迪亞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自然是想起什麼說什麼,關於婚後的構想,甚至說婚禮的內容,亦或者是什麼未來的安排……
反正哪怕是她說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達西也是很願意聽的。
這樣,達西在內瑟菲爾德莊園也並沒有住很久。
還沒有莉迪亞等班納特人在莊園裡住著時間長,他便因為要去倫敦處理事務,不得不提前回去了。
走之前,他倒是給了莉迪亞一個消息,說是國王陛下身體似乎出了一些嚴重的不可挽回的問題,已經有一些聲音傳出,這位沒有親生子女的國王陛下即將要把王位傳給他的侄女,這樣他們英國將會有一位年輕的女王陛下。
隻是讓國王頗為不滿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孩子不能夠繼承王位,而是這位暫時還是公主的準女王、王室第一順位繼承人似乎被王太後、她的生母把持得有些厲害。
國王陛下一點不想要一個攝政王太後,也不想要一個外人來竊取他們王朝的果實,而曆史的經驗教訓顯示,不論是本國還是海峽對岸的法國或是其他的王朝和歐洲王室,凡是那種被王太後把持著政治和權力的,似乎都不是很美好。
這位年輕的繼承人亞曆山德麗娜·維多利亞(AlexandrinaVictoria),甚至還沒有成年,據說還有一年才滿18歲。
維多利亞是喬治三世的孫女,愛德華王子與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一世的姐姐,維多利亞公主的獨生女。
在1830年他們的國王喬治四世去世後,喬治四世的兄弟威廉四世繼承了王位,也就是他們現在的國王。
由於當時威廉四世國王陛下沒有孩子,按照法律維多利亞成為了王位的推定繼承人。
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原因,1830年推出了一個新的攝政法案,幾乎是專門為了尚且年幼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準女王維多利亞做出了特殊的規定,如果威廉四世去世後維多利亞還是個未成年人,那麼將由肯特和斯特拉森公爵夫人攝政。
所以,如果她以未成年狀態繼承王位的話,那皇權旁落至她的母親以後的王太後、公爵維多利亞夫人手裡,是非常有可能的。
以達西家族為首一眾老貴族並不清楚這位一直被她母親過分保護甚至極少接觸外界的準女王是個如何的性格,但大家的心裡也都有幾分不妙和擔憂。
不論是未來的女王和王太後的鬥法,還是其他的權力紛爭,對於很多並非位於頂尖位置的貴族家族來說,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固然,對於某些更加接近權力中心的人來說,壓中寶是一個非常美好的事情,但是對於更多的人來說,對於中下層貴族,這反而是一種危險的訊號。
除了冒險一搏掙得那份輔佐的功勞,他們可能會麵臨被炮灰的風險。
達西家族作為一個在文藝界具備一定影響力的家族,並不是第一批次主流的權柄在握的家族。
但是另一方麵是,他們的準女王可能也並不能夠掌握到最精尖端的那一撥,因為王太後對她的轄製相當大。
這位薩克森-科堡-薩爾費爾德的維多利亞公主、後來的公爵夫人以及未來的王太後將女兒幾乎完全地控製在了德國、她母親的控製領地裡麵,而她母親和達西口中的那位“很可能是她的情夫的審計官約翰·康羅伊”嚴格地控製著她的社交。
便是達西這樣因為雙親去世而暫時和頂尖上流社會隔開了聯係的人,都聽說了其中的一些不好的流言。
最常見也是貴族中最廣泛流傳的那一套,就是審計官約翰和公爵夫人共同控製著年輕的還在成長中的準女王維多利亞公主,並且以嚴格的規矩約束她,同時禁止她和相關的足夠成為她助力的父親那一派的有關貴族進行接觸——
若說讓她遠離皇宮是為了避免如同都鐸王朝時期的皇權爭奪,那不讓她接觸她這一派係的父係親屬,那就很耐人尋味了。
遺憾的是,她的父親去世得很早,準女王的父親愛德華在她一歲左右就已經去世。
這位維多利亞公主的所有一切,都由她的母親管理和控製著。
達西本不欲說那麼多的,一來他並不是爭權奪利的人,也不想要摻和這皇宮裡的事情,二來他們家族親屬已經逐漸式微,他並不是很想把自己的妹妹喬治安娜安排到聯姻的命運裡麵去,所以他幾乎也放棄了和其他家族進行政治上的聯合,轉而從經濟上麵入手,多賺一點錢,而家族也會助力他得到一個上議院的席位——
如果他努力地往這方麵發展,那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準女王和目前的國王陛下是一個態度,依然新任改革和信賴輝格黨的政策方針。
但是莉迪亞問了,她似乎很好奇這些,那達西也不管其他的,把所知道的有關的內容都告訴了她。
莉迪亞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來,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位維多利亞公主、未來的維多利亞女王給她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但她又說不上來如何。
她似乎對於這位年輕的女王掌權很有信心,但權力紛爭確實是客觀上很可能避免不了的事情。
莉迪亞感到了些許的困惑,但很快這些情緒和直覺就被她拋到了腦後。
因為,在達西離開之後不久,他們家裡就收到了來自倫敦的回信。
非常出人意料,福爾摩斯家族給出回信的時間,比他們預料的時間要快得多。
這樣,班納特一家便很快地辭彆了簡和賓利,他們必須儘快趕回家,為五日後老福爾摩斯夫婦的來訪做好準備。
而阿瑟·福爾摩斯先生寫給莉茲的來信也沒有遲到多久,當天早晨他們在內瑟菲爾德莊園收到了倫敦的信,晚上回去郎博恩的家裡之後,便又收到了阿瑟先生的新。
兩邊大致上是一個意思,說的是阿瑟·福爾摩斯先生會從劍橋趕過來,到倫敦接一下父母之後,與他們一道從倫敦出發到郎博恩來。
比起阿瑟先生略顯粗心和潦草的言辭,福爾摩斯夫婦就要顯得體貼得多,他們的言辭十分客氣,看樣子似乎也並不介意有這麼一門親事,也不會介意阿瑟娶莉茲這樣一個鄉紳之女,哪怕他似乎更適合選擇一位倫敦的貴族富紳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