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個小瘋子(1 / 2)

149.

在彭伯裡莊園那裡停留了一個晚上,之後幾個人便按照原定的計劃往郎博恩的故鄉回去。

瑪麗的婚事就在不遠,幾個親友自然都不能夠錯過,更不能因為遊玩而刻意地不去。

回去的路上,加德納夫婦和兩個姑娘一道說著話放鬆著。

言語中,幾人時常會提起彭伯利莊園和達西先生。

第二天一行人出發離開之前,達西還特地過來拜訪和送彆,達西小姐因為身體原因,暫時沒有來,但她和莉迪亞的感情確實很好的,並不會因此受到什麼影響。

加德納夫婦對彭伯利莊園漂亮的景色頗多讚美和推崇,對於達西與過去一致的對莉迪亞珍惜又喜愛的情緒也很是滿意。

莉迪亞則在思考達西和她透露的另一點其他的事情。

說來也有趣,也許是之前莉迪亞好奇和莫名的直覺下,她多問了達西一些有關皇室的事情。

當時達西是知無不言,把自己所知的內容全都告訴了莉迪亞,而莉迪亞因為奇怪的感覺聽得格外認真,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結果,達西誤會她對皇室的事情十分感興趣,以為她很想知道有關的內容,甚至想要一些更多的爵位上的體麵(這點是莉迪亞自己猜的),達西興許又花了些功夫去打聽事情。

自然的,就說到了近期發生的事情。

自1830年公爵夫人和那位有名的審計官康羅伊帶著他們年輕的準繼承人維多利亞穿過英格蘭市中心去參觀莫爾文丘陵之後,他們便一直穩定地保持著這樣一種頻率來進行一些在英格蘭、威爾士等地區範圍內的不算是十分正式的尋訪。

用他們的話來說,這是準女王的普通的旅行,和王室的並不完全一致,但同時有意思的是,他們會在沿途的城鎮和鄉間彆墅停靠,甚至讓當地的一些有爵位有莊園的貴族負責接待他們。

這是一種名為旅行,實質上是年幼的準女王向自己的子民公開自己存在的做法。

他們的國王威廉四世對此是並不滿意的,但這並不妨礙公爵夫人和她的審計官帶著準女王頻繁地公開露麵,而這也確實是最短時間內為女王爭取存在感和人民愛戴的一種做法。

從客觀上的結果來看,已經經過的一些地方,英格蘭、威爾士一帶,那裡的人民對年輕的未成年女王的態度是非常歡迎和喜愛的。

這樣的旅行,從1830年開始,在1832年、1833年、1834年和1835年都曾進行過。

在今年中下旬的時候,維多利亞公主可能會再進行一次旅行,而目的地雖然沒有定下,但有一些傳言是——

達西家的彭伯裡莊園可能會被作為接待公爵夫人等人的住所之一。

這隻是一個傳言,畢竟從德國回來的公主具體的行程或是其他的,是隱秘的不為外宣道的,而達西作為一個並不接觸倫敦核心政治圈的人,對於皇權的爭奪與安排也並沒有那麼熟悉。

說這個事情,隻是為了讓莉迪亞心裡有一個準備,他們家可能未來會住進來三位身份尊貴的人,亦或者是他們兩個要一起非正式地去麵見這位繼承人。

若是以前,達西隻會覺得最多是讓他和妹妹去見一見,稍微問詢兩句,表示上麵對下麵貴族的關切。

但是他成了親,莊園也有了女主人,客觀上來說,就已經具備了接待和服侍準繼承人的條件,他也說不清楚他們究竟會怎麼決定這件事情。

若莉迪亞願意,多和老福爾摩斯夫婦接觸一下也未嘗不可。

畢竟他們作為為皇室服務同時又在政府中頗有影響力的人,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細節和習慣。

未來他們就是親家了,提點這麼一兩句並不是什麼令人為難的事情,尤其是關於公爵夫人等人的脾性方麵。

這也就說明,莉迪亞嫁過來之後,很可能就要麵臨第一個也可能是這輩子最重大的一件事情——

他們可能會接待準女王又或者被這位尊貴的大人物召見。

莉迪亞稍微思考了一會這件事情,就把它拋在了腦後。

畢竟達西也不過是聽到了一點風聲,算不上是什麼準確的消息。

既然不是最準確的事情,那就沒有必要這麼早地為這種事情擔心。

莉迪亞並沒有覺得這是多麼大不了的一件事情,至少不值得她在還沒有影子的時候為它憂慮不已。

而她相信,如果達西家真的能夠有這樣的造化,那位德伯公爵夫人也一定樂意花一點力氣來幫助一下自己的侄子和侄媳婦。

雖然這是一位有點傲慢的夫人,但她本性也不算壞,隻是思想古板了一點,也沒有弄清楚世上一切不會儘如她意的道理。

回到了家裡,家人們熱情地歡迎了莉迪亞的回來。

至此之後,她便不用再奔波於英國和法國之間,忙著每年過去回來地上學。

即便法國的環境再好,如此來回也是一種折騰,何況也沒有家裡的溫馨與親熱。

家裡隻有班納特夫婦和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在了,但是歡喜的氛圍不會減少。

尤其有班納特太太在的時候,那便不會有什麼不夠熱鬨這樣的事情發生。

莉迪亞很快地便和家人們鬨做了一團。

班納特太太和班納特先生都尤其地看重莉迪亞的那張畢業證書,這張薄薄的紙是證明了她的努力和辛苦的一切。

附帶的成績單就更加不用說了,莉迪亞幾乎是門門功課都很好,有幾門的老師也是相當喜歡她。

班納特先生特地拿了放大的鏡片,來對著光仔細地一個個字地看過去。

班納特太太識字,卻也並不是很懂這些,但這並不妨礙她吹噓自己最喜愛和最看重的姑娘是多麼優秀和出眾。

畢竟這是她的小女兒,是她教養出來的寶貝,也是她做到了其他女兒都沒有能夠做到的事情——雖然其他姑娘如果能夠念書,想必也會有一個不算太差的成績,但誰讓隻有莉迪亞得到了這樣的造化呢?

以撒看著這證書也是若有所思,如無意外,未來以撒也會得到一張來自哈羅公學的畢業證書。

在未來,也許他還會去更多的學校念書,譬如劍橋大學、牛津大學,又或者是新貴的學校倫敦大學。

以撒他這次回來就是過一個複活節,更主要是參加姐姐瑪麗的婚禮,之後轉頭又要回去倫敦接著繼續這學期的一點學業課業內容。

和莉迪亞這樣畢業季節的學生不同,和喬治安娜那種比起學業更多是拜師學鋼琴、課程時間更加靈活的也不同,男孩子們的學校愈是好,要求便是愈加嚴格。

雖然在哈羅公學或是伊頓公學這樣的學校,特權階級的學生依然享有一定程度上的庇護和優待,但整體上來說,這還是一所嚴格的對學生有高要求並力圖培養出高質量學生的學校。

所以,以撒在哈羅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輕鬆和美好,不過以撒借著自己的聰明腦瓜的天賦,加上還算努力的態度,在課業上表現得還是相當可以的。

雖然一個人在倫敦住宿和生活的日子並沒有那麼容易,他也稍微體會到了一點莉迪亞和艾絲黛拉當初到巴黎讀書時候的艱辛,但以撒已經逐漸地成長。

他學會了把大的小的委屈都自己承受了又想辦法解決,而不是把這些煩惱帶回家,讓自己的爸爸媽媽擔心,尤其是班納特太太是個格外容易激動的神經質的婦人,而且她的身體似乎也沒有那麼好。

以撒僅僅是從郎博恩到倫敦生活學習,就吃了不少苦頭,譬如口音,譬如學習上的差距,譬如家世上的區彆……

他有時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那這樣的莉迪亞和艾絲黛拉兩個人到了巴黎,又會遇到多少的坎坷呢?

也許是姐姐們的有意教導和熏陶,以撒對於女士們之間的爭鬥也並不是一無所知。

他甚至有時會覺得姑娘們的“戰鬥”和先生們之間的紛爭相比,也絲毫不差。

他可不相信巴黎的小姐們精神覺悟那麼高,會一點偏見沒有地去看待兩個來自英國的小姐。

以撒好歹還有查爾斯和阿瑟兩個人的推薦信,這兩封極有分量的東西加上他紳士之子的身份也無可置疑,所以才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不至於被人嘲笑了身份。

但他不確定莉迪亞和艾絲黛拉到了巴黎會不會受到那種歧視和排擠,哪怕是冷眼,都讓人覺得非常難受和不適。

可是不管是莉迪亞還是艾絲黛拉,兩個人都沒有在親人朋友們麵前提過分毫的委屈。

以撒猜測可能是莉迪亞也知道爸爸媽媽客觀上也改變不了這個情況,甚至於說當媽媽知道了,可能會鬨著乾脆不讓她到巴黎上學吃苦了。

現在以撒也明白了姐姐當初的可能有的心態,家人們隻會為他擔心,但是為了這種事情去各種的勞煩也沒有必要,已經發生的也於事無補,若是到處托了關係去妥協,反而會被人嘲笑又鬨出更大的矛盾。

而莉迪亞當初甚至是沒有辦法找人求助的,家裡沒有人在巴黎有那樣的關係,郝薇香夫人也不過是曾經在巴黎女校學習過,才能夠送兩個姑娘過去學習。

這樣,她才是更加有苦說不出的。

姐姐能夠撐下來,甚至讓自己在巴黎的生活變得更好,看樣子也是站穩了腳跟的。

以撒覺得自己沒有道理不能夠在倫敦好好地學習,何況他還有加德納舅舅舅媽、還有小夥伴薩拉在倫敦,和他一起努力著。

他也並沒有沒有依靠,也沒有語言上的困難和生活上的麻煩。

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

莉迪亞已經順利地在巴黎拿到了畢業證書。

而以撒,也已經漸漸地琢磨到了在哈羅公學讀書和立身的關鍵。

莉迪亞拍了拍以撒的肩膀,又重新仔細地端詳了他一番。

“吃了點苦……”

“但是,已經成長了。”

莉迪亞微笑著抱了抱以撒,以撒這個漸漸褪去麵龐稚氣的小少年也看起來正經和出色了許多,他十分認真地也擁抱了姐姐。

同是在外求學的人,莉迪亞也猜到了他在倫敦的生活並不會如同爸爸以為的那樣美好和順利,不過小不點如今已經變成一個有模有樣的小少年了。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切儘在不言中。

瑪麗的親事在家人們井然有序的準備之中如期而至。

幾乎一切都是瑪麗按照自己最理想的樣子來要求和準備的,哈裡頓對此並沒有太多的看法和意見,他差不多是願意把所有的主動權都給了瑪麗,把自己所能夠的同時也是道德意義所允許的最大程度的自由給予瑪麗,給她最大的尊重。

瑪麗也並不介意由自己來規劃自己的婚事,雖然可能有些人會因此認為她是個過分嚴厲很愛管丈夫的計較的女性,但瑪麗自己不覺得、哈裡頓也不覺得,何況這個事情沒有傳出去,誰也不會亂說話多嘴。

能夠為自己的婚禮設計一些有趣的小細節,又避免一些冗贅的麻煩,讓每個人都輕鬆一點,而已更加歡喜一點,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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