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 148 章(1 / 2)

前來襲殺之人自然不可能直接就這樣報上家門,即使他們道出來薑小樓也未必會信,但是出乎薑小樓意料的是,那個白麵男修還真的在話語之中暗示了一些什麼。

“仙魔議和,自仙魔界始。”他陰惻惻地道,“若是仙魔界主死了,這個盟約還能繼續下去嗎?”

薑小樓頓時神色一凜。

此修士的暗示非常明顯了,他是衝著破壞修真界和魔域之間的盟約前來的,所以才會把目標定在薑小樓。

薑小樓冷聲道,“仙魔盟約,不因我而改。”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修真界和魔域之間的盟約分明就是那些大勢力們早就定好的,她不過是一個提供場地的無辜小修士,仙魔界左右不沾,縱然仙魔界崩毀,仙魔盟也未必會有什麼變更。

薑小樓更加明白了這個男修根本就是隨口扯了一個理由出來,也不願再廢什麼話。

大錘連續從薑小樓手中擊打而出,分彆和那白麵男修的錐子和鏡子相撞,清脆的聲響似乎也發生了連續反彈,聽起來竟然還有一些悅耳。

但是,這也代表著薑小樓的所有攻擊都被同調反彈或者攔住了,沒有落到實處,當然,那個白麵男修也沒有討到好,隻是晃到了薑小樓的眼睛罷了。

明真那裡也還好,並不需要薑小樓支援的樣子,薑小樓索性就和白麵男修纏鬥了起來。

雖然她還並不能確定,但是薑小樓可以判斷出白麵男修手中的錐子其實隻是材料好,但並不是很起眼,他那麵鏡子卻是了不得的靈器。

因為在交手之中,薑小樓可以判斷出來,那麵鏡子自身帶著一種近乎於規則的存在,幾乎可以說是絕對反彈。這讓原本戰無不利的大錘也有些難以下手,薑小樓還沒有試過用錘意對著自己呢。

“你就隻會這一招嗎……”白麵男修挑釁地笑道,“是我忘了界主隻是一個錘修呢。”

薑小樓已經很難被這樣的話調動出來怒火了。

因為有她的存在九州上下敢這麼奚落錘修的人不多,更不會敢拿到薑小樓麵前。

這個白麵男修更是隻敢挑釁罷了,薑小樓當然不會中計。

不過,她倒也不敢苟同與這句話。

大錘再度飛起,不再像剛才那樣來回攻擊著,而是飛速饒成了一條線一樣,但不論大錘落到哪裡,白麵男修手中的鏡子都隨之而來,死死攔在大錘的攻勢之下。

這鏡子難道就沒有任何的限製嗎?

薑小樓終於還是蹙眉,覺得此事頗為古怪。從那白麵男修的動作來看他的鏡子就像不需要任何消耗一般,但這顯然又不和常理,薑小樓的大錘強悍歸強悍,那也是建立在了薑小樓自己的靈力基礎上麵,這麵鏡子憑什麼?

但白麵男修不會為薑小樓解釋,而且他手中除了鏡子,還有尖利的錐子。

錐尖再度向著薑小樓身側襲來,帶出了尖嘯一般的風聲,薑小樓一個旋身避過,終於下定決心結束這場戰鬥。

白麵男修洋洋得意的神色怎麼看怎麼都令她反感,薑小樓也帶著點挑釁的意味道,“你就隻會靠著靈器嗎?”

“有神鏡可以依靠,也是一種本事。”白麵男修滿不在乎道,“隻靠著靈器,又如何呢?”

他在嘲諷薑小樓隻是個錘修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態度!

薑小樓唇角也勾了起來,“不如何。”

大錘再度和神鏡糾纏在一起,她可以確信若是單純的器修,的確根本無法抗衡神鏡這種毫不講理的規則。但是,誰說她隻是一個錘修了?

大錘和神鏡交接之間發出的聲響之下,門板一樣的巨劍自薑小樓手中一閃而出,狠狠地拍在了白麵男修的後腦之上。

“劍術不精,不如錘法。”薑小樓事實上毫無抱歉之意地道,“見諒。”

她的劍術不精不是謙辭,但即使事實如此,薑小樓的攻擊也夠這個白麵男修吃一壺了。不過,薑小樓的目的並不在於白麵男修。

大錘和巨劍一前一後將白麵男修夾擊,薑小樓下一錘不在於白麵男修的鏡子,而在白麵男修握鏡的手腕上麵。

她倒要看看,這鏡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麵男修吃痛,一聲痛呼之後手中的鏡子脫手而出,薑小樓見狀一喜,本欲直接把那鏡子撈到手中,但是她隻是握住了一瞬,就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住那麵詭異的神鏡。

白麵男修神色陰鷙,低聲喚了一聲,“塔主!”

另一側的女修聽見了他的聲音之後,果斷退回幾步,讓明真的佛珠糾纏不住她,而後寶塔驟然升起,神鏡化作一道流光的模樣,直直落入寶塔,這二人乘著塔而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惜了。”薑小樓遺憾地道。

那麵鏡子她非常向往,但也心知這等靈器定然是認了主的,縱然一時間脫手,也很難被她奪去,除非白麵男修死。

但是,這二人又有那防禦強悍的寶塔在,又是一樁難事。

“是我拖了界主後腿。”明真頗有一些不好意思道。

“與你又無乾。若是沒有你在,隻怕他們就要二對一了。”薑小樓道。

但她的神色卻慢慢沉了下來。

這不是針對明真,而是針對知悉她的行程,並把她邀請到這裡來的人。

這襲殺薑小樓的二人明顯清楚她的身份,有備而來,但薑小樓來意卻沒有告訴過什麼人,也不可能是天外樓之中出了內奸或者是道主針對於她,隻可能是魔域自己出了問題。縱然他們身上沒有明顯的魔氣,薑小樓也隻會這麼推斷。

更何況這兩個人還自爆了自己的目的,是為了阻止仙魔結盟。

不論這目的是真是假,他們都成功讓薑小樓聽到了這句話,這才是他們真正的意圖所在。

“玄月宮主要給我一個解釋。”

這個解釋可以沒有道理,可以不那麼詳儘,但是至少要讓她能夠信服。

……

薑小樓冷著臉落到了玄月宮之外。

華月和冷夜白竟然攜手來迎她,當麵就被薑小樓的冷臉給嚇了一跳。

華月猶疑道:“界主這是……”

“我倒要問問玄月宮意欲何為?”薑小樓頓時翻臉,惱怒道。

“玄月宮邀我前來,就是為了封界,然後讓人在路上截殺我的嗎?”薑小樓憤憤道,“這就是玄月宮的誠意?”

華月好半天才看出來薑小樓想讓他看什麼——她的衣袖上麵破了一個微乎其微的小洞,其實這個洞也是可以避免的,隻不過薑小樓當時沒來得及避開,事後也沒有修複罷了。而看她本人,顯然並無大礙,神氣十足。

發難這件事情其實薑小樓自己來做並不方便,但此次她心中有顧慮,所以隻帶了明真,讓明真來做這種事情……那還是算了。

薑小樓索性也不要什麼顏麵自己出馬,哪怕隻是破了一個小洞,也足以證明她所說的話了。她肯拉下臉,華月心中叫苦,但也隻能口頭討好著。至於一邊的冷夜白,已經是完全僵住了。

“此事定然和我玄月宮沒有任何關係!”華月信誓旦旦道,就差指天發誓了。

當然他就算是發下什麼毒誓也沒有用,這點華月明白,薑小樓也明白。

在華月就差一死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之前,玄月宮主終於現身了。

“你們先下去。”

華月如釋重負,冷夜白也跟著退了,薑小樓對上玄月宮主,倒是收起了自己方才的咄咄逼人。

“界主隨我來?”

“好啊。”

玄月宮主在前,薑小樓緊隨其後。

說起來這其實是她第一次步入玄月宮,但是玄月宮主並沒有儘地主之誼給她介紹玄月宮的樣子,薑小樓也隻好饒有興味地自己打量著玄月宮的景象。

處處都是月亮,滿月,上弦月,半月,下弦月,共同組成了玄月宮的燈盞,在玄月宮的遊廊之中走動,要經過數個月相之變。

但是玄月宮事實上也同樣非常陰森,幽魂宮喜歡用蒼綠色的燈,玄月宮就喜歡用紅色,魔域的月亮就是這個顏色,他們想要陽間一點也沒有辦法。

玄月宮門人當然已經非常熟悉這樣的燈盞和月色,玄月宮主也很適應。

而且,玄月宮主帶著薑小樓來到的地方,居然是一扇月亮門。

紅月黑牆,月輪還在發著光,薑小樓都要疑心這是什麼通向幽冥地府的大門了。

“這裡曾經是我玄月宮一位長老的閉關之地,到如今已經塵封了數千年了,界主暫居此地,可好?”

薑小樓不置可否。

玄月宮處處都是這種讓她無語的裝潢,她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而事實上這間紅月門背後的洞府應當規格不差,作為客院來說,對得起薑小樓的身份。

但她原本也不挑這些吃住一類的,薑小樓在意的事情,玄月宮主還是沒有給她一個解釋。

月輪一分為二,露出洞府的內部景象,薑小樓跟在玄月宮主後麵進去,而後問了一句,“你現在是誰?”

玄月宮主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界主是什麼意思?”

“所有藏頭露尾遮遮掩掩的,必然都有其理由。”薑小樓道,“宮主要怎麼向我證明宮主就是宮主,玄月宮究竟有幾個宮主?”

玄月宮主的鬥篷漂浮在地麵上,輕輕垂了下去。

“界主這就難到我了啊……”

……

閻羅獄外。

剛從薑小樓手底下逃脫的白麵男修和另一位手執寶塔的女修落在城外,很快以袍子遮掩住身形,混在人群之中進入了五座城池其中之一。

儘管他們行跡非常刻意,但是在閻羅獄外麵反而卻並不顯眼,因為閻羅獄外麵至少有一小半的人都是這種裝束。

這種袍子不是為了防身也不是為了掩護,而是一種自幽魂學宮傳出來的潮流。

但這恰好也方便了那些不願意暴露之人。

白麵男修二人徑直進入城中,然後繞了幾圈之後,身影消失在一座小院之中。

“失手了?”

“是。”

“神鏡主去時可是立了軍令狀。”

“我自會承擔我的過失。”白麵男修道,“劍主若不服,自去一試。”

那個被稱為劍主的修士沉默了。

“仙魔界主其人,尤為難纏,即使是神鏡也難以和她相敵,且她身邊那個修士,也同樣不可小覷。”

“是。”和明真纏鬥的塔主附和道,“他雖然不能穿破我的防守,但我在他麵前,同樣也無法攻擊,我二人皆隻有自保之力。”

劍主陰森地道:“按照你們的意思,就要這麼放過仙魔界主了?”

“隻是暫時。”神鏡主坦然道,“她雖然重要,但現在為了滅殺她付出的代價,並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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