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春花服侍小姐穿衣洗漱,數十年來已經養成了習慣,她不明白為何隻是給小姐穿了衣裙就惹來了陛下的殺意。

是的,殺意,春花在那瞬間覺得陛下是真的想要殺死自己的。等到陛下冷颼颼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向來穩重的婢子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般額上布滿了冷汗。

對這一切蕭瑜半點不知,她的頭發還披散在肩後。按照她往日的作息規律,早晨起身後穿衣,穿衣後便是梳妝。

現在衣服已經穿好了,接下來自然是要梳妝了。於是,她看向春花,但春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蕭瑜便自顧自地朝著妝台而去。

然而,她才邁了一步就被一臉煩躁的司馬戈捏住了手臂,蕭瑜不明所以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是疑惑。

話本子上麵都說男子洞房花燭夜是人生一大喜事,歡喜難耐。可是陛下為什麼一副陰鬱模樣?她昨夜做的不好嗎?一想到昨夜自己在陛下的手下舒舒服服睡了過去,最後也不知道陛下滿不滿意,蕭瑜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將衣服脫了!”司馬戈語氣森冷,戾氣衝著顧自心虛的小姑娘而去,來的毫無理由。

話中之意更是□□裸的羞辱,對大晉每一位貴女都是如此。

出身世家的皇後娘娘會接受這個侮辱嗎?自然是不會。

然而隻要說出一個不字,這位皇後娘娘就完了。

垂立在角落的宮人低眉順眼,屏氣等待著陛下發怒,心中也在可憐這位顏色嬌豔的新後。

陛下的寢殿何曾宿過女子?看來昨夜不過是僥幸罷了,今日怕是太宸殿又要染上一層血跡。

春花也吊起一顆心來,心底深處還生了一抹憤怒。陛下他果真是行事荒謬的昏君!小姐嬌貴之身,怎受得了如此侮辱?!

可她不敢輕舉妄動,帝王之怒已經衝著她而去,她怕連累到小姐。

春花跪在地上,眼中看著小姐裡麵的擔憂快要溢出來。

“好呀!”千鈞一發之際,蕭瑜小小地點了一下頭。

然後,她反手牽住男人的手,蹬蹬蹬跑到龍床那裡,和宮人隔著一道繡著山河社稷圖的屏風,她臉有些紅地將身上的緋紅色羅裙脫的隻剩裡麵的小衣。

動作乾淨利落地讓司馬戈都愣了一瞬。

“陛下,您雖然十分喜歡阿瑜,但還是要克製自己,雖然阿瑜很舒服,可是白日裡總有些不太好。”她低著頭嬌嬌怯怯地說道,但那股子得意洋洋的意味還是能聽出來。

司馬戈的臉色從陰鬱變得古怪起來,片刻後他挑眉,這個小傻子是以為朕要白日裡睡她?

瞧那小紅唇翹的,都快揚到天上去了。還故意往前挺了挺鼓起來的那處,很好,他麵無表情地盯著她好一會兒,而後突然到龍床一側的箱子裡麵拿了一件衣服,隨手扔在了她身旁。

“穿上這件,以後朕要你穿什麼你就要穿什麼。”瞥了一眼傻乎乎還不在狀態的蕭瑜,司馬戈勾起了薄唇,比小傻子方才的弧度還要大。

蕭瑜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陛下的意思,她不敢置信地拿起灰撲撲的衣袍看,癟了癟嘴巴。

這件衣袍一看就知道是舊的,而且還是男子的款式!最重要的是它太醜了!

蕭瑜扭扭捏捏地哼了一聲有些不情願穿這件,她愛美,平日裡穿衣服還會裝模作樣地撿著新衣服穿,隔日的衣服絕對不能重樣的。

可以說是十分喜新厭舊了!

“陛下,阿瑜是女孩子,是美人!”她嘟著嘴向男女不分的司馬戈抗議。

“不穿,朕就扒了你的皮子!”司馬戈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突然語氣一轉,陰冷陰冷的像是西伯利亞吹來的寒風。

盯著蕭瑜的目光也惡狠狠的,不懷好意。

扒皮子!蕭瑜呼吸一窒,迅速用兩隻粉嫩粉嫩的胳膊護住自己,大眼睛中蓄了淚水,看上去可憐無助又嬌弱。

“穿,阿瑜穿。陛下不要扒阿瑜的皮子,扒了就不好看了。”她帶著哭音,磨磨蹭蹭地穿上了男子的衣袍。

準確說,那是一個十一二歲少年的衣服,女子身材嬌小,穿上倒也合適。

等到蕭瑜穿上了衣袍,司馬戈的臉色終於和緩起來,若春風拂麵。他屈尊紆貴的上前,親手為委屈的小姑娘挽了一個雙螺髻。

骨節分明的手指挑挑揀揀,選了一對稍顯古樸的鎏金冠簪在上麵。粉撲撲的臉頰那裡配上小巧的金鳳耳鐺,胸前垂了一副鎏金福壽鑲玉的長命鎖。

裝扮完後,蕭瑜對著銅鏡不停地打量,偷偷轉了個圈,好像也不是那麼醜了。

等到去了外殿用膳,春花和幾個宮人一臉驚奇地看著她時,她頓時又喜滋滋起來。

“陛下,您對阿瑜真好。”蕭瑜一臉真誠地朝司馬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理所當然地坐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