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上寧宮的常嬤嬤是太後的心腹,此時一嘴的話噎在喉中。
新後的小臉蛋瑩潤光滑,白裡透紅,紅紅的櫻唇微微嘟起,那一頭茂密的烏發披散在腦後,橫看豎看都是氣色極好,無論如何也和病這個字沾不上邊。
新後這番作態也著實敷衍了些,分明不將太後娘娘放在眼中,明擺著地裝病。
“太後娘娘身體康健,娘娘不必擔心過了病氣,而且依老奴看娘娘麵色紅潤並無不妥之處。新後入宮本就要拜見太後,還請娘娘不要為難老奴。”常嬤嬤說到後麵語氣已經帶上了兩分威脅。
但顯然對著蕭瑜沒用,她撲閃著兩隻大眼睛,放大了聲音,“本宮說自己生病了呀,就是生病了。過不了多久禦醫就要過來為本宮把脈了,這位嬤嬤,拜見太後是規矩沒錯,但是本宮明天可以拜見,後天可以拜見,大後天也可以呀,你為何一定為難本宮!”
“警告你,你若是再,再聒噪,本宮就以你不敬皇後定你的罪!”蕭瑜活學活用,她知道陛下經常說聒噪二字,還模仿了他的語氣。
常嬤嬤本不該被她嚇住,但無端有一股寒氣從腳底衝向天靈蓋,她笨了嘴,無功而返。
太後得知又是一場勃然大怒,她與新後較上了勁兒,一波一波的人每日都往未央宮去,而且都挑陛下在太宸殿處理政務的時候。
這幾日蕭瑜每日在未央宮過的快活自在,日光大亮的時候睡個自然醒,然後開開心心穿上陛下為她挑選的新衣裙。
用完早膳後,她就開始處理宮務了,端端正正地坐在未央宮的正殿中,幾大尚宮依次進來向她稟報。大部分時間,蕭瑜都是雲裡霧裡沒怎麼聽懂,但她有自己的小心眼子。
她用皇後的懿旨選了兩名女官,隻讓她們坐在殿中,手持毛筆記錄尚宮們說下的每一句話。
再然後到了傍晚,陛下到未央宮寵幸她的時候,蕭瑜就拿出白天的記錄給陛下看,她眼巴巴地,隻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小衣趴在陛下身上,軟軟地喊上一句“陛下。”
之後,陛下隨手幫她翻了兩遍,漫不經心地和她說兩句,蕭瑜就如獲至寶地記下來。
次日,她將這話複述給尚宮們,又言陛下不時會翻看記錄後,漸漸地,那些尚宮看她的眼神就恭恭敬敬了。
當然,宮裡麵也很少出現岔子!
宮務隻用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就解決了,剩餘的大半日時間蕭瑜就用來看話本子,到花園裡遊玩,到太宸殿給陛下送補湯。
幾日下來,蕭瑜的小臉就圓潤了不少,手臂上、腰上、胸前的軟肉也多了。
蕭瑜有時會摸摸自己腰上的軟肉偷笑,她覺得自己的肚子裡應該已經懷有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了。
她甚至偷偷地要為腹中的孩子起名字了,窩在舒適寬大的塌上一臉滿足,心底還甜蜜地幻想著陛下得知消息的時候多麼的高興!
肯定會珍視地抱著自己說阿瑜是他的小仙女!
小寵後!
唯一的煩心事就是太後這兩日日日不斷派人傳喚她,蕭瑜偏偏就不去!
太後給她下絕子藥的事情她牢牢記在心中呢,凡是太後宮中來人永遠隻有兩個字,病了,連理由都不換一個的。
可以說是十分不用心了!
偏偏這兩日臨王世子納側妃,太後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這件事上,根本無瑕應對新後。
一直到臨王世子納側的前一日,喜愛吃素念佛的臨王妃出麵要為世子張羅婚事,太後這邊才不甘不願地偃旗息鼓。
臨王妃畢竟才是世子名正言順的母妃,她這個太後再插手隻會惹人非議。
至此,她才將全部的注意力轉移到蕭瑜和司馬戈身上。
“告訴她,哀家這裡有一些關於那個賤種的舊事要和她說,事關那個賤種的身世,哀家不信她不來上寧宮。”太後想到幼年的司馬戈,臉上浮現出高高在上的不屑。
以前她隨口一句話可以讓司馬戈痛苦不堪,活的豬狗不如,如今她照樣可以將他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太後自信滿滿。
果然這一次常嬤嬤到未央宮傳達太後懿旨,新後略愣了一會兒應下了。
蕭瑜耷拉著小臉裝作沒看到春花和古嬤嬤不解的目光,她想了解陛下的舊事,也想知道陛下為何夜夜做噩夢。
所以,她冒險深入虎穴!
“總是要到上寧宮中請一次安的,不然這宮裡定會傳本宮這個皇後不敬長輩。”她嘟嘟囔囔地解釋,飄著視線稍稍有些心虛。
古嬤嬤聞言沉吟了一瞬,說道,“娘娘所言也不錯,這趟上寧宮去得。不過,娘娘聽老奴一言,千萬不要碰裡麵的茶水吃食,聞到濃鬱的氣味也快快出來。您是陛下親封的皇後,太後不會肆無忌憚到在她的宮裡就要您的命。”
蕭瑜飛快地點點頭,脆生生地回答,“多謝嬤嬤提醒,本宮知道了。”說完,她還柔柔地摸了一下肚子,就算是為了腹中孩子的安危她也不會被太後害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