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瑜給陛下塗藥呀。”蕭瑜眨了眨眼睛,撲騰著身子去夠那瓶被扔在地上的小瓷瓶,撿起來吹了吹,還好沒碎掉。
她劫後餘生般拍拍自己的胸脯,皺眉將藥倒在陛下的傷口上,連忙去看陛下的臉,見他閉著眼睛不語,又多倒了一些,然而陛下還是不開口,於是,她又倒了一些。
直到一整瓶的傷藥全部倒完之後,她發現陛下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才偷偷地翹了翹唇角,有絲絲得意。阿瑜方才回答陛下的可是不要陛下的小公主,但是阿瑜要自己的小公主呀!
陛下他睡著了,沒有發現阿瑜的小心思,瞬時被扒皮子的恐懼就煙消雲散了。
她哭鬨了一會兒也好累呀,在他懷裡拱了拱,不一會兒阿瑜也睡著了,手中抱著陛下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臂。
阿瑜睡的香甜的時候,司馬戈睜開眼睛,抬起塗滿了傷藥的手臂,看了好一會兒。
“你不該活在這個世上,你太臟了。”披頭散發的美豔女子砸碎了茶杯,嘴中喃喃念叨著,抓著臟兮兮的男童,用碎瓷片劃開了他的手臂……
鮮紅的血液流出來,很快就被發現的宮人清理乾淨,但無人敢來為男童包紮,因為女子死死地盯著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男童就呆呆縮成一團,黑壓壓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傷口慢慢地愈合結痂,然後他隔空看過來。
司馬戈默不作聲地看著那個陰鬱的男童,慢慢勾起了薄唇,良久閉上了眼睛。
“司馬戈那個賤種坐在皇位上,囚禁了姑姑,趕走了祖父,父親,我承恩公府必須要早做打算。”承恩公府內,雕梁畫柱,一派奢華,當今太後的嫡親兄長同時也是陛下的親舅舅,承恩公長子文揚山,聽到這話瞬間動了怒。
“放肆!承恩公府乃是陛下母族,我文家還要早做什麼打算?你這個孽子,竟然敢做下滔天的禍事。”文揚山如今在朝上任不大不小的四品官職,自然知曉這鬨得沸沸揚揚的舉子案。而幾乎是京兆尹往府上遞上帖子的那一刻,知曉自己的長子曾去過文仙樓,他就疑上了自己的長子。
以往,長子還在幼年就時常入宮,與他的皇後姑母關係十分親近,相應地,他對司馬戈的厭惡也一直浮在表麵。
本以為陛下登基之後他會有所收斂,可沒想到他的膽子居然大到那種地步,文揚山胸中的火氣直往外冒。
文啟川跪在地上,周身散發出濃濃的不甘,當即答道,“父親,你不必瞞我,臨王世子和姑母的關係我早已知曉。既然臨王世子才是姑母親生兒子,該坐上這個皇位的人自然不該是那個賤種!如今,我承恩公府已經同暴君成了仇敵,為何不扶持臨王世子繼位?外有臨王相助,內有太後相助,暴君已經失了人心,換一個皇帝不是難事。”
“還有當年宸貴妃之事我也知曉,包括她的死因,父親您就以為司馬戈真的不恨我文家嗎?隻有除掉那個賤種,我文家才能高枕無憂!”
一聽到宸貴妃,麵容嚴肅的中年男子臉色微變,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
“不是難事?”他厲聲嗬斥,“逆子,如今你該想想如何保住你的一命,京兆尹已經查到府上,不出幾日定會查出你所為!”
聞言,文啟川臉上有些不以為意,“查到又如何?我倒不信他那個賤種敢真的剮了我。宮中有姑母,宮外我文家依舊掌有大權,他豈敢動我?”
長久以來的肆意欺壓給了文啟川膨脹的自信心,他壓根從未將那個瘦弱的皇子同掌握他生死大權的皇帝聯係在一起,而且他的動作從未收斂過,暴君的名聲就是他肆意渲染擴大的。
司馬戈一如以往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也就隻能將怒火發泄到宮人身上了,幾大世家的人那個軟弱無能的賤-種可一個都不敢動。
今時今日,他殺了舉子栽贓到帝後頭上又如何?司馬戈敢真的剮了他嗎?興許京兆府連這承恩公府都不敢進呢。
顯然是未料到自己的長子如此猖狂,承恩公府的當家人一時竟失了言語,嗬嗬喘著粗氣。
書房裡安靜下來,突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管家踉蹌著撲進來,顫著聲音,“不好了,大人,大批的龍虎衛闖進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