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還會有洪澇、還有如何證明臨王世子是太後親子的大殺器。給臨王世子接生的嬤嬤逃了出去,隱姓埋名,這些都是廢帝死後才顯露與人前的。
“哦?”司馬戈這才慢慢彎起唇角,“你冒險向朕傳遞消息,是立了一大功。想要何賞賜?”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蕭茹,眼神帶著能溺死人的溫柔,上挑的眼尾便是不動也給人一種多情的意味。
蕭茹離他僅有幾步距離,癡癡地看著,一時竟回不過神來。
不遠處,蕭瑜眼尖地瞅到了陛下對著五姐姐笑,還笑的那般,那般的蕩漾,對,她的嘴巴嘟的高高的,心裡冒起了酸泡泡。
阿瑜知道自己是吃醋了,陛下是阿瑜的夫君,阿瑜都這麼可愛又聽話了,陛下怎麼可以對五姐姐笑!
她昂著小腦袋,不由自主地往兩人那裡走了一步,揚著耳朵認真聽著,雖然什麼都聽不清楚還是固執地聽著。
“臣女彆無他求,隻想,隻想,”蕭茹內心搖擺不定,她知道陛下對女子尤為無情,原本並不打算入宮,可是此刻陛下看她的目光那樣地柔和,而且他會拉著蕭瑜的手嗬護,會寵幸蕭瑜。
她動搖了,想要繼續自己上輩子的野心,而女人的野心隻有在那深深的宮牆之內才能實現。“隻想入宮。不瞞陛下,臣女在家中居長,嫡母急著安排了婚事,但臣女並不想草草嫁人。臣女想要入宮,無論位分高低,日後也能過清淨日子。”
這一番話她是在心中琢磨了幾遍才說出口,陛下與嫡母太後矛盾很深,應當能夠理解自己的處境。此外,她隻說不想成婚而入宮,並未對陛下有非分之想,陛下不會厭惡她。
聞言,司馬戈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不想成婚,朕一定會成全你的,畢竟也是皇後的堂姐,到宮中做個奴婢多不體麵。”
蕭茹猛地抬眼,奴婢?她的意思是要做宮妃!陛下不喜後宮女子,但她對陛下並無私情啊。
“何忠,降旨,封靖國公府此女為道慈真人,日後任何人等不得逼迫她婚配。”司馬戈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高聲下了旨意,末了在蕭茹驚愕不已甚至驚惶的視線中施施然地邁步離開。
蕭茹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臉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陛下的賞賜還是這個。
做姑子,她怎麼甘心?!強忍著怒火和酸楚,她逼自己扯出一個微笑,“多謝陛下隆恩。”
她還有機會,陛下親封的真人,起碼靖國公府的人不會再小看她了。
司馬戈走到仰著頭呆呆看天的小傻子那裡,神色略冷,“跟著朕回宮,跟不上就將你永遠留在靖國公府。”
蕭瑜立刻將昂著的頭垂下來,粉團子似的手臂快速地摟著陛下的手臂,摟的緊緊的,“回宮呀,阿瑜想要要用膳了。”
走之前她偷偷瞄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五姐姐,搖了搖頭,五姐姐原來是想做姑子清修呀,是阿瑜誤會她了。
可是做姑子真的是一件好痛苦好痛苦的事情,她為什麼想不開呢。而且居然還笑著感謝陛下隆恩?真的有人喜歡做姑子嗎?
這個問題蕭瑜想了一路都沒想明白,用膳的時候她偏過頭突然詢問春花,“春花,你說為何有人想要做姑子呢?”
春花一臉懵然,搖了搖頭,她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笑轉移話題道,“娘娘,今日您還要吃糖葫蘆嗎?”
蕭瑜聞言,矜持地抿了抿唇,隻覺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美滋滋地點頭,她今日要吃兩串。阿瑜今天歸寧受了驚嚇呢,要吃兩串壓壓驚。
吃完了糖葫蘆後,陛下並未到未央宮中來,蕭瑜悄咪咪地湊到春花耳邊,“春花,本宮想知道秋闈是什麼時候啊?”
今日遇到連益的事情她還記得,不敢在陛下麵前提起。
春花失笑,回答她道,“娘娘不必如此神秘,秋闈就在三日後,合宮乃至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蕭瑜點點頭,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再吃三串糖葫蘆就要秋闈了。等到了秋闈那日,阿瑜一定會幫連益祈福讓他考中狀元的!
“春花,你一定要記著將秋闈的事情都說與本宮聽。”她是天上的小仙女,祈福一定有用!
“是,娘娘。”春花雖好奇娘娘為何會對秋闈上心,但知道她本來就是小孩心性,於是笑著應了。
時間過得很快,眨眨眼就到了三日後,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中,秋闈也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中拉開了帷幕。
來自天南地北的舉子們提著籃子,依次進入考試的貢院,貢院內有將士把守巡邏,連益尋到自己的位置一步一步地走進去,目光堅定。
宮內,蕭瑜這兩日都很乖巧,除了為陛下送補湯其餘的時間都待在未央宮,無論何事都不曾出過宮殿。
上寧宮因為守皇陵的事情鬨得激烈,太後多次要蕭瑜去見她,她就哼唧哼唧說自己的風寒還未好;宮裡的嬪妃設宴邀請她,她就繼續哼唧腦袋上蓋著帕子喚太醫。反正就是不出宮門,令宮人們摸不著頭腦。
若說娘娘和往日有何不同,隻是突然不吃葷了,沐浴的時間長了些,其他的……每日裡,娘娘拿著話本子躺在軟塌上,興致勃勃地翻來翻去,看完話本子就是用膳,用完膳後整個人懶洋洋地曬太陽,吃一串紅豔豔的糖葫蘆,滋潤地像是一朵小嬌花。
不過秋闈這日,蕭瑜一反常態,破天荒地關上了殿門,密密實實地將床幔遮起來,然後才繃著臉一本正經地跪下,雙手合十,小嘴叭叭叭念念有詞,“阿瑜是天上的小仙女,連益是阿瑜最好的朋友,請各路神佛看在阿瑜小仙女的麵子上,保佑連益一定考中狀元,然後脫離壞嫡母的魔掌……阿瑜三日來沐浴焚香,誠意滿滿……如果送子觀音聽到了,再保佑阿瑜小仙女有個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