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人應了一聲是,悄然退了下去。
蕭瑜進殿的時候隻看到了那人的一片衣角,她毫不在乎地就略過了,獻寶似的拿出了梅花圖,眼睛亮晶晶的,“陛下,阿瑜送給您的禮物,是阿瑜方才畫好的!”
琴棋書畫,她蕭氏阿瑜精通書法和繪畫,就是在貴女裡麵也是出類拔萃的。
司馬戈眯著眸子一眼看過去,大片大片的紅色梅花撲麵而來,他神色驟然一冷,眼底也蒙上了血色。
“扔了,朕不想看到這幅畫第二次。”他咬著牙從牙縫裡麵蹦出了幾個字,臉色陰沉冷厲,寒風將來。
蕭瑜一下子就懵住了,手腳無措地不知道做什麼是好,抱著畫往後退了一步。陛下,不喜歡阿瑜送的禮物呀,阿瑜要怎麼辦?
“何忠,將皇後手中的畫收走。”司馬戈的額頭已經冒出了青筋,渾身籠罩著戾氣,一字一句地道。
何忠也第一次麵目嚴肅地對著皇後娘娘,語氣急促,“還請娘娘儘快把畫給奴!”
蕭瑜愣愣地,咬著粉唇將畫遞給了他。
何忠一拿到畫立刻冷著臉撕碎扔到了香爐裡麵,一股淡淡的晦暗氣息湧出,梅花圖化為灰燼。
眼看著自己辛苦了一下午的禮物被燒掉,蕭瑜扁了扁嘴巴眼眶紅了,她慢慢吞吞地走到陛下麵前,低著頭不說話。
司馬戈眼神森寒地看著殿中一角的香爐,狠著力道砸了寬大的桌案,“去查,梅花圖是誰的主意,全都扒了皮子扔在宮門口!”
聞言蕭瑜一抖,害怕地用胳膊抱緊了自己,磨磨蹭蹭地走到陛下身邊,帶著哭腔,“陛下,不要扒皮子呀,阿瑜害怕,禮物是阿瑜畫的。”
司馬戈扭過頭冷冷地看著她,小皇後委屈巴巴的,還十分恐懼地抖了幾下身子,招了招手,“過來。”
蕭瑜立刻噠噠噠跑過去抱住陛下的腰,自覺地將頭埋進陛下的懷中。
“你這個小傻子,沒有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以後要牢記朕才是你的救命恩人,要聽朕的話。明白了嗎?”司馬戈冷聲對著她說教,語氣硬邦邦的。
蕭瑜立刻乖巧地點頭,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阿瑜知道了,不要扒阿瑜的皮子。”
司馬戈瞧她是真的嚇到了,皺了皺眉放緩了語氣,摟著她到一旁坐下,“今日在殿中做了什麼?”
蕭瑜不敢抬頭,細聲細氣地回答,“用膳,澆花,看書,畫畫……”
“朕沒收了你的話本子,你看的什麼書?”司馬戈挑眉,問她。
蕭瑜哼哧哼哧地不開口了,司馬戈哼了一聲拎著她的後衣襟將她的小腦袋從自己的懷中□□,漫不經心開口,“皮子還要不要了?”
“看的是新出來的話本子《為母傳》,裡麵有很壞很壞的嫡母,虐待庶子想要毒殺庶子,還要害庶子的娘親。”蕭瑜急急忙忙給陛下講述了一遍書中的內容。
偷偷摸摸看了一眼陛下的臉色,她哼唧,“陛下,那嫡母好壞呀!前日那個黑臉的大人還說什麼不敬嫡母是大罪,阿瑜覺得他說的不對。這麼惡毒的嫡母為什麼還要孝呀?”
她絮絮叨叨抱怨,渾然沒發現司馬戈眼底閃過的一抹幽光。
是呀,嫡母惡毒,為何要敬?為何要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