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這麼順利就見到了蕭瑜, 顧宜嘉和她的母親白氏都有些驚喜,果然刺史府上的貴人就是蕭瑜還有陛下!方才未見到顧夫人的鬱悶一掃而空,白氏的目光從上到下將蕭瑜打量了一遍,見她麵容紅潤, 氣色姣好, 便知她不喜的這個外甥女日子過得極為舒心,心中便有些不舒坦了。
她們到刺史府來見顧夫人, 但婆子告訴她們夫人重病在床, 什麼人都不見,為了留在刺史府一看究竟, 白氏就順勢道要來看自己的親外甥,於是就有一個婢女帶著她們到蕭璟的院子來。
這是蕭璟的院子, 白氏看著蕭瑜就不讚成地皺了眉頭, “瑜丫頭, 你如何能到璟兒的院子來, 你母親重病在床, 還要惹她因為此事生氣嗎?”
顧宜嘉看著蕭瑜頭上簪的朱釵, 脖間手腕上帶著的紅寶石首飾,眼睛嫉妒地發紅, 聽她母親這樣一說也跟著低聲附和,“璟兒還在病著呢,說不定這病就是因為有人回到了蘇州。”
蕭瑜咬著貝齒, 手上握拳,看到舅母渾身就止不住地發冷, 想起就是她將阿瑜推進了冰冷黑暗的佛堂, 就是她讓阿瑜失去了娘親的寵愛。她是陛下的小寵後, 她有權有勢!她不必怕壞人了, 她還要打跑壞人!
“你們看到本宮竟然不跪下行禮,竟然還敢喊本宮的名諱,給本宮掌她們的嘴!”她眼珠子又大又亮,衝著身後的人吩咐,“她們對本宮不敬,掌她們的嘴。”
婆子們應是,走上前來,一聲不吭就直接壓著舅夫人和表小姐跪下。
白氏被人壓著跪在地上,微微發福的臉上還有些錯愕,直到膝蓋磕到冰冷的地麵上一痛她才開始反應過來,眼前的女子可是尊貴的皇後,不再是以往任她玩弄在手間的外甥女。而她還未適應這個事實,潛意識裡麵仍將她看作了弱小的外甥女,脫口便是指責。
“娘娘,民婦給娘娘行禮,這就行禮行禮。”白氏回過神來立刻要給蕭瑜行禮,可惜已經晚了,她話音剛落迎麵就來了一記重重的耳光,啪打在臉上。
身旁的顧宜嘉也是,直接就被甩了一記耳光,力道十足,臉很快就腫了起來。
“打的好,還要打!”蕭瑜看著她們齜牙咧嘴的模樣,自己咧著嘴巴笑了,拳頭也不攥的那麼緊了,不用陛下出手阿瑜就能打壞人。
“娘娘……民婦已經行禮了。”白氏被打的一邊的嘴角都沁出了血絲,急忙開口,可是耳光依舊還是狠狠地落下來,每一記的力道都很大。顧宜嘉已經慌得尖叫出聲,她的臉可是要用來吸引陛下注意的,萬一被打壞了可如何是好,“娘娘,你打壞了我們如何向姑母和姑父交待?”“璟兒表弟,快來救救表姐啊!”
蕭璟聽著院子裡麵的喊聲,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走了出來,就看到舅母和表姐被膀大腰圓的婆子壓著跪在地上,還有兩個婆子對著她們的臉啪啪啪打耳光。
而姐姐就站在一邊,興致勃勃地看著,時不時還鼓掌叫好,又從袖子裡麵掏出幾角金子,要賞給那些動手的婆子們。
他遲疑著走出來,白氏和顧宜嘉就像是發現了救命的稻草,衝著他發出急切的聲音,眼中帶著懇求。“姐姐,你為何要打舅母和表姐?”他疑惑著開口詢問。
不得不說,白氏和顧家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白氏拉來一個假道士騙人,毀了外甥女。她害怕蕭刺史察覺報複他們,於是就加倍地對後出生的蕭璟好。一來蕭璟是男子,未來是他承繼蕭刺史的一切,也是他當家作主,顧家與他關係親密未來受益無窮;二來白氏可以冠冕堂皇地借著對蕭璟好的名頭來掩蓋自己曾對蕭瑜做下的罪孽。
所以在蕭璟的記憶裡麵,舅母和表姐對他很好,每次生病都來看望他,還費心思去為他尋些名貴的藥材。此時看著她們被打的雙臉通紅,嘴角開裂流血,他不忍。
“她們對本宮不敬不向本宮行禮,所有人都看見的呀,所以本宮才要罰她們掌嘴。璟兒,宮裡麵都是這樣罰人的,還剩一個兩個……五個耳光就罰好人了。”蕭瑜理直氣壯地用手數了數,她罰她們沒有錯,就要打她們的耳光,就要這些壞人流血!
“舅夫人和表小姐的確對娘娘不敬,不但不行禮還直呼娘娘的名諱。”刺史府中有不少看不起顧家人的下人,尤其是白氏,許多人都因為她受過夫人的責罰。所以此時看到白氏吃癟心裡痛快,鼓起勇氣對著小公子說道。
蕭璟到底還是一個隻有七八歲的孩童,他抿緊嘴巴覺得自己的姐姐沒有做錯,可是舅母和表姐又是這樣的可憐,糾結地不知如何是好。
等他糾結的時候,五個耳光已經全部打完了,白氏和她的女兒顧宜嘉一進門就被撲頭蓋臉地打了幾十個耳光,心中的算計被打的煙消雲散,臉上的光鮮亮麗也渾然不見了。
等到婆子放開她們的時候,二人隻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疼,膝蓋也像是僵住了一般根本就站不穩,隻能彎著身體。
“下次不向本宮行禮本宮還要責罰你們。”蕭瑜心中出了一口惡氣,翹著唇角十分的得意,哼,她蕭氏阿瑜再也不是以前手中沒有權勢的小可憐了,她如今背後有陛下做靠山,就要打她們,將壞人打的痛哭流涕!
“民婦民女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重新跪在地上,扯一下嘴角就疼的整個人發顫,白氏和顧宜嘉何時受過這樣的欺辱,而且偏偏給她們欺辱的人是她們一直瞧不起的蕭瑜,她們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本宮沒走你們不準起來。”蕭瑜揚著下巴學著陛下那種畫皮鬼看人的樣子,目光冰冷,語氣也硬邦邦的,她還使勁甩了甩袖子,寬大的衣袖甩在白氏的傷口上,讓她整個人險些疼的厥過去。
“走!”甩完衣袖,蕭瑜急衝衝地要去給陛下報信了,陛下答應她要扒了舅母的皮子的,舅母她人已經到了呀!阿瑜可不會扒皮子,扒皮子隻有畫皮鬼才會。
“娘娘,您慢些,注意腹中的小公主,注意!”她生的嬌小,腿也不長,但跑起來卻不慢,駭的身後的婆子和婢女連忙呼喊,心臟砰砰砰亂跳。
“本宮知道了呀。”聽到小公主會不舒服,蕭瑜好歹放慢了腳步,往南玉院趕。
她走後,蕭璟讓下人將舅母和表姐攙扶起來,又拿了藥給她們塗上,“舅母,表姐,姐姐她現在是皇後娘娘,下次你們不要忘記向她行禮了。這藥的藥效很好,塗上兩日就好全了。”
白氏氣的咬牙切齒,可她又不能對著蕭璟發火,隻好僵硬地道,“璟兒,儂娘親,你娘親突然就不見人了,可是福……府中發生了何事?還有蕭瑜……娘娘住在府中,她身邊的陛下你可曾見過?”
聞言,蕭璟一臉的迷茫,他眼中閃過一抹焦急,“娘親病了?璟兒什麼都不知道。”他犯了咳疾,爹爹還有娘親都不讓他出門,讓他安心靜養,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聽乳母宋氏說姐姐從望京回到蘇州了,姐姐還成了尊貴的皇後,然後她派人燒了佛堂。
顧宜嘉口齒不清還忍不住詢問,“璟兒,你就未天過……見過陛下嗎?”她這副模樣不能去見陛下,今日的盛裝打扮都落了空,但她多知道一些陛下的事情也是好的。
蕭璟搖搖頭,“表姐,璟兒從未出過院子,並未見過陛下,隻在方才見了姐姐。”說到這裡,他蒼白不健康的臉上有些抱歉,“姐姐她不是故意要責罰你們的,這可能是宮裡的規矩。”
見從蕭璟這裡問不出什麼,顧宜嘉和白氏離開的時候都十分失望,她們擔心這麼一晃神,陛下和蕭瑜突然離開了蘇州怎麼辦。她們必須得找一個機會去見顧夫人然後通過她見到陛下,再然後……
“舅夫人,表小姐,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或許……奴婢可以告訴你們。”從方才就低頭隱在人群裡麵的宋氏,瞅準了時機在白氏二人走出房門的時候湊了上來。
白氏心中一喜,從懷中掏出了一角碎銀子,遞給她,眉眼交彙之間她們拐去了宋氏的小房間。
……
蕭瑜又是興奮又是急切,好不容易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還未進門就開始嬌聲地呼喊陛下,“陛下,陛下,您在哪呀?”
結果喚了好幾聲都無人應她,隻阿久恭恭敬敬地迎上前,稟報她,“娘娘,陛下他並不在府中,半個時辰前就與司監還有餘守將一同出去。”
“呀!陛下怎麼可以不在?”蕭瑜又是失望又是氣憤,舅母都上門了,還被阿瑜打了耳光,就等著陛下給舅母那個壞人扒皮子,陛下居然不在。
而且,而且,陛下他出府定是遊玩去了,不帶上阿瑜,他是不是不喜歡阿瑜了?
“娘娘您勿要生氣,陛下臨走前吩咐這裡的所有人都任您命令,您想做什麼儘管開口。”阿久未被處死,就留在了蕭瑜的身邊做小內監,對阿瑜是忠心耿耿,連忙開口。
“哼,來不及了,壞人都要離開了。”她嘟囔了一句,沒有陛下在她隻敢打壞人耳光,還有璟兒那裡肯定是不願意扒皮子的,還有好多好多人,阿瑜都處理不好。
若是有人給阿瑜出個辦法就好了,蕭瑜想到這裡眼珠子轉了轉,中氣十足地昂起了頭,“阿久,本宮也要出府。”趁著陛下不在,她要出府找連益去,有幾日沒有看到連益了,她知道連夫人還有連大人兩個壞人已經死了,不知道連益的娘親身體好了沒有。
“要帶上箱子裡麵的人參還有靈芝。”拿去給連益的娘親補身體。
司馬戈不在,刺史府就數她最大,蕭刺史不放心她親自和她一起去了小院子,有了蕭刺史在,阿久他們也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