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為了眼下這一手罷了,一個一輩子都見不得光的孩子,在她看來就是這府裡頭的毒瘤!晏昭廷恨,國公爺也恨,加上府中的老夫人又恨又愧疚更是要死守這秘密,更怕事情敗露怕自己良心麵子受到譴責。
真是做了壞事還又要裡子又要麵子的,看不起她是個庶女就算了,既然如今打她的臉麵還往她院子裡塞女人,那她便打老夫人的臉麵和國公府的臉麵!
反正她手上握著這個把柄,那個老嫗婦她就算是再氣,不還是得日日給她三分臉麵,又不能把她給休出府去。
所以老夫人做初一,她便做十五,也讓這新嫁入府中的公主小娘娘睜大眼睛看看,這寧國公府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頭,藏了多少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兒!
小孫氏這般想著,眼中便控製不住泛起陣陣嘚瑟。
老夫人到底是玩了一輩子手段的女人,那怕手中被人握著把柄,以及小孫氏的段位哪怕再高明,她那雙眼睛還沒有瞎身子骨還健碩得很呢。
於是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小孫氏一眼,對著外頭的婆子怒道:“哪個沒眼見力的把他給我放進來了,說好的家宴,他算得上國公府裡頭的人?還不給我帶下去,莫要放著這花廳裡頭丟人現眼!”
隨著老夫人一聲令下,花廳外頭候著的婆子趕緊一擁而上眼看著就要用蠻力把那人給綁了,然而下一刻,一聲透著威嚴卻又是極為動聽的聲音緩緩道:“等等……”
那些婆子一愣,卻是呐呐的不敢上前了,又不敢對上老夫人冷厲的目光。
“灼兒……!”當即晏昭廷眉頭一皺,有些不讚同的看著從他身後走出去的鳳灼華。
然而鳳灼華卻像是沒有看到晏昭廷表情一般,她神色輕鬆的走到那男孩身前,看著少年舉在手中的東西,鳳灼華眼底深處帶起一絲暖意,而後親手接過他遞上來的禮物。
姑娘家聲音輕淺,帶著回憶與悲傷又仿若是一道輕聲呢喃:“謝謝阿仇。”
鳳灼華接了晏仇的禮物,當即晏仇那雙清澈無垢的雙眸裡泛起淡淡的喜意。
他就如等了一輩子,終於等到那一塊糖的孩子,歡喜的拍著雙手原地轉悠口中不停念叨:“大夫人說得沒錯,嫂嫂喜歡的,大夫人說得沒錯,嫂嫂喜歡的……嫂嫂是喜歡的……”
然後晏仇便在花廳裡眾人五彩繽紛的神色中,奔奔跳跳拍著手出去了。那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更是神色僵硬身形發顫,趕緊追著晏仇往外頭去了。
這一時間。
花廳裡大夫人也不知的氣得還是嚇得,她麵色青白嘴唇顫抖,但是偏偏又要維持著自己的儀態,也隻得死死的咬著牙坐在了老夫人左手邊的位置上頭。
這時候她看著向她走體態婀娜身形緩緩進來鳳灼華,當即大夫人隻得咬牙扶著身旁婆子的手站了起來,動作不自然的拿了帕子摁了摁嘴角,瞧著鳳灼華笑道:“灼華莫要怪罪,那孩子生來就是個傻的,這也不知是哪個黑心鬼教他說的話,真讓那傻子給學了去,這話是當不得真的,你莫要往心裡頭去。”
鳳灼華冷笑一聲:“本宮還以為大夫人你極為了解本宮的喜好,連本宮獨獨喜歡這種手工編織的物件兒,都打聽得一清二楚了?”
當即大夫人麵色又一僵,她隻得死死的捏著帕子訕笑道:“我一個內院裡的婦人,哪有那般大的本事去打聽殿下您的喜好。”
當即鳳灼華的眼中帶起點點冷意,瞧著大夫人突然嘴角帶出一絲絲的溫和的笑意,那說出來的話語卻是直接讓大夫人渾身如墜冰窟。
“是麼?沒有便好,雖然你如今是本宮名義上的婆母,但是你一無命婦品階,二也不是什麼有分位在身的世家嫡女,夫人日後喚本宮殿下便好。至於行禮便免了,畢竟你這懷了身子的夫人可經不起任何折騰,省得自己氣壞了身子骨,反而怨到本宮頭上!”
鳳灼華這話可止是當眾打臉,這可是直接掀了小孫氏的臉麵,用鮮血淋漓的事實告訴她,沒給她臉的東西便不要自己熱著臉貼上去,畢竟她作為一國公主,可不用給一個想往她身上使手段的填房留個什麼臉麵!
當即老夫人毫不掩飾的冷笑一聲,瞧著小孫氏道:“大郎家媳婦,殿下都說了你身子骨不行,如今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便早早的下去休息,府中的事兒就讓你下頭的妯娌幫襯著便是了,總歸老婆子我還沒到那麼不中用的時候,管個府中的零碎事兒的精力還是有的。”
既然老夫人都發話了,這小孫氏當即是不下去也得下去,她死死的揪著袖中的帕子,卻又是抵不住小腹抽抽的痛。
……
等小孫氏下去後,老夫人這時候才扶著鄧媽媽的手,仿若前頭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般,神情和藹又慈善的看著鳳灼華:“殿下今日可是習慣,老婆瞧著你難得在府中,下頭的姐兒哥兒的你都未曾見過,趕巧了她們今日都在府中,老婆子便讓廚房辦了一頓家宴,正巧讓殿下你都見見,與下頭年紀相仿的姑娘也親近親近。”
老夫人本以為她姿態都放得這般低了,不說台階不台階的,至少不要當眾打她的臉是不是。然而鳳灼華卻是一手搭在晏昭廷的手心裡頭,一手慢悠悠的捏著自己微微擰起一個小疙瘩的眉心,表情更是裝得十足十的憂愁。
聲音幽幽道:“哎……祖母你這府上住起來就真的是比不得宮裡頭舒服,也比不得本宮的公主府裡頭瀟灑。”
鳳灼華此話一出,老夫人心裡頭暗道一聲糟糕!今日的事兒恐怕不是那麼輕易便揭過去了。
果然,緊接著鳳灼華的聲音繼續道:“午間本宮不小心把老夫人你娘家的侄孫女認成了伺候人的丫鬟就算了,偏偏晚上洗漱的時候,竟然也不知是哪個院子裡的丫鬟,竟膽敢假扮成本宮的宮女,去伺候駙馬洗漱!”
伺候晏昭廷梳洗?老夫人當即唬了一跳。
她家昭哥兒可是從那年他生母離世後,就性情大變,後來被當年還在世的老國公爺給狠心送到了邊關去,這一呆便是足足十多年沒有回過汴京皇城。
直到後來老國公去世,老夫人上頭沒了壓製她的人,她這才急忙忙的讓大老爺去把晏昭廷給帶回來,相看成親的。
說起晏昭廷,老夫人對他是即愧疚又是憐惜,再加上晏昭廷是府中這一輩最為優秀的男丁,她對於這個孫子的喜愛自然是勝過愧疚的,畢竟事關府中榮耀與她的麵子。
但是晏昭廷回府後,她用儘手段怎麼也和他親近不起來,那慎獨居裡除了粗使的婆子外,更是用不得一個年輕的丫鬟的,洗漱什麼的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連身旁跟著的那個小廝五穀做著也都是一些跑腿的活兒,一般人輕易近不得身。
晏昭廷表麵上看著溫潤如玉,但是他私底下怪異的脾氣卻是府中伺候久了的人都知曉的事兒,可怎麼會有沒眼力見的丫鬟,撞到他院子裡頭去?
多少年都沒發生過的事兒,畢竟當年往他院子裡鑽的,可都是有命進沒命出的。
當下老夫人心裡頭咯噔一聲,不得不往更壞處想去,餘光不動聲色看向此刻文文靜靜端莊文雅坐在府中姑娘那一圈裡頭的崔嬌玉。
這……不會是她娘家侄孫女崔嬌玉那個蠢貨使的手段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