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前突然出現一具瞧著身份不明的屍體, 這自然引得周遭還不曾離去的禁軍通通戒嚴。
安王府本就是處於鬨中取靜的地段, 一般能在這種地方建府邸的人, 也都屬於這汴京城裡頭數一數二的人家。
恰巧這個時又正值白日與黑夜交替的時候,四處走動的人本就極少, 這裡又是安王府門前, 就算真的有任何大事也沒有人有那般大的膽子,會明目張膽的出來打量。
所以這般時候安王府們前靜得有些嚇人, 四周低沉的氣氛壓抑得連草叢裡四處的蟲兒都熄了聲音。
金烏西垂, 黑夜來臨。
那輛安王所乘坐的馬車, 足足停了一刻鐘有餘, 裡頭的男人才漸漸解除戒備,起身準備下車。
安王這人雖在算計上頭可畏是極為自負, 但他的生性又是極為小心謹慎的那種。
下了馬車之後, 他也不敢親自上前查探, 而是先是讓人把那屍體翻了個麵兒, 確定屍體上沒有任何暗器他才背著手抬步上前查看。
這待到走進了, 安王當即眉頭一皺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個死不瞑目的屍體。
皎月從雲層裡露出羞澀的嬌顏,月光冷清借著那月色, 彆說的鳳安了,就連一直守在鳳安身後戒嚴的禁軍統領張啟毅這時候也依稀瞧出來那人究竟是誰了。
眼前地板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那個人,分明就是前頭被鳳灼華親自討要去, 留在寧國公府裡頭為大房診治的李太醫。
這才多久的功夫, 李太醫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丟在安王府門前。依照目前這狀況, 指不定那丟屍體的人還是算著安王回府的時辰, 根本就是不是所謂的湊巧。
鳳安冷眼瞧著太醫李甫身上的傷痕,其中令其斃命的卻是被人活生生擰斷了脖子。
胸口一刀,但瞧著那手法也不知是的姑娘家手勁不大捅歪了,還是這人極其熟悉人體結構,能那麼捅上一刀又不會讓人輕易死去。
其中令安王徹底冷了眉眼的卻是太醫李甫的左手,整個左手從手腕處被人活生生截斷,斷掉的手掌心隻留一點筋骨皮肉掛在上頭。
鳳安眸光冷漠往四處掃了一眼後,沉聲對著身後的禁軍統領張啟毅吩咐:“把人給裹了,送到刑部去!”
“就說本王追查行刺平陽公主的刺客時遇到刺殺,讓刑部的人給參與進來,協同本王一同徹查!”
禁軍統領張啟毅先是一愣,接著趕緊命人把李甫的屍身裹了,送到刑部去讓仵作驗屍。
等李甫的屍身被人抬走後,府裡頭立馬出來了幾個力氣極大的小廝,拎著水桶,一桶一桶的冷水衝下去,才勉強把安王府門前那一灘泥濘的血跡給衝洗乾淨。
鳳安冷眼瞧著外頭的天色,這一耽誤瞧著也隻是一會兒的功夫而已,然而這時辰卻是過得極快的,一轉眼便到了夜裡的戊時。
這時候,鳳安本要抬步進府的步伐突然一頓,當下他突然麵色大變,眼裡透著冰霜般的冷光朝著身後的禁軍統領張啟毅道:“再次徹查寧國公府上下!”
再次徹查?
這安王可知曉第一次徹查寧國公府上下的時候,他們整個禁衛軍是頂著多大的壓力,大晉朝的寧國公明麵不過是個閒職,可是他手裡可是握著半塊兵符的男人!
禁軍統領張啟毅當即便變了臉色,看著安王極為為難道:“王爺!恐怕這回寧國公就要出麵了!”
鳳陽當即眼中殺氣一閃而過:“查!要麼查!要麼死!”
張啟毅渾身一震麵色再次變了數變,在鳳安淩厲的目光下才不得不垂頭答應道:“是!”
盛夏才將將過去,今年的秋老虎又是極熱的,夏走秋接。
今日深夜的顏色就像是化不開的濃墨,如今寧國公府上下人心惶惶。
今日大晉朝最為尊貴的平陽公主嫁到他們府上才不出半年便遇著了行刺之事,這事兒還未解決呢,老夫人的小佛堂竟然失火了,連著秋風燒毀了整間佛堂不說,竟然那妖風也不知是怎麼吹的,連帶著把大房院子裡的廂房也燒壞了一間。
大房小孫氏因著胎位不正,正日日閉門謝客在自個兒的院子養胎,就求著自己肚子能爭氣,最好能一舉得男,給國公爺生下個嫡次子來才是好。
這距離臨盆的時日還有一月有餘,不想因著這一把火,小孫氏受驚動了胎氣,後頭聽說派來婆子去平陽公主的院子裡求了又求還是求不得那極為有名的聖手來幫著診治。
後頭也不知是公主憐惜,還是存著善念,倒是把宮裡頭那位李院判給送到了大房小孫氏的院子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