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夫人這話出口, 哪怕平日裡情緒極少外露的晏昭廷也當即被說的訕訕的,在那令人不易察覺的地方, 雙耳耳後根竟是慢慢的浮出一層粉嫩。
他看看自家外祖母極氣的神色,又看看床榻上睡得巴掌大的小臉粉撲撲的嬌妻,晏昭廷隻得用前所未有的好脾氣把老夫人給哄了個舒心,再讓人在院子裡收拾了一間廂房出來, 留了老夫人在慎獨居裡頭過來。
到底說來,他終究還是不放心鳳灼華的身子,就怕夜裡頭會有個什麼驚熱,隻有外祖母在這裡頭住著她才能真正安下心來。
康老夫人也知曉如今汴京城裡看著雖是一派平靜,到底如今下頭是如何的暗潮洶湧, 卻也不是她這個日日在內在裡住著的老婆子能知曉的。
晏昭廷把她留在寧國公府中安頓,恐怕除了那位公主殿下的身子骨外,還有一層便是擔心她的安危, 畢竟這才不過幾日時辰她往返寧國公府便不下三次。
再加上慎獨居如今戒嚴,據說就連國公爺都不能進, 隻要是明眼的人定是能瞧出府裡頭並不如表麵上那般平靜。
康老夫人深深一歎,想著當年不過才桃李之年的女兒那般早早的便去了,想著她的心便不自覺往晏昭廷身上偏去,她這個外孫, 無論是做什麼她一把老骨頭自然是要支持的。
……
鳳灼華這一覺睡得極沉, 晚間趁著她迷迷糊糊的時候, 晏昭廷親自給她為了一些燉得軟爛的牛乳燕窩粥後, 便又輕聲把人給哄睡了。
等外頭的喧鬨聲把鳳灼華吵醒後, 她一睜眼都到了翌日清晨了。
鳳灼華習慣性伸手往身旁的被窩裡一摸,上頭的錦被整整齊齊,裡頭更是冰冰涼涼的,晏昭廷恐怕昨夜是一夜未睡。
隻是他明明都熬了許多日了,那些棘手的事情估計也都處理完了,那他昨日一夜又去做了什麼?
外頭候著的花嬤嬤與春山、如笑聽得帳裡裡頭的動靜,趕緊伺候鳳灼華起身洗漱。
鳳灼華撐著洗漱的功夫趕緊問道:“外頭這是怎麼了?我們院子裡頭不是禁嚴了嗎?為何前頭那般吵鬨?”
如笑第一次見得那般生氣的晏昭廷,她手上一抖臉色都白了,而鳳灼華餘光一掃,似乎春山的麵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幸好花嬤嬤雖說年紀最大,但是也是見過世麵最多的,隻見她微微的拿了個掐金絲海棠花簪子簪在鳳灼華烏黑的發髻上頭。
又端了旁邊放著的羊乳羹遞給鳳灼華,這才抽空道:“殿下,這事兒您聽聽就好,但是莫要臟了你的耳朵。”
鳳灼華一愣,這又是什麼事兒?
竟然嚴重到不能臟了她的耳朵
花嬤嬤深深吸口氣道:“昨夜殿下睡下之後,駙馬爺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事兒,便親自去了二房江姨娘的院子裡,也不知駙馬究竟是說了什麼,江姨娘的院子裡頭竟然鬨了起來。”
“而後便是闔府上下都知道了,江姨娘衣衫不整的從自己的院子衝了出來,到處嚷嚷著駙馬要非禮她,說她還不如一頭撞死了去才好。”
前一秒鳳灼華還帶著笑意的雙眸,一下子便冷了下來,她冷哼一聲:“那蠢貨怎麼會做這般出格的事兒,莫不是我夫君捏死了她什麼把柄。”
這般說的時候,鳳灼華心中隱隱有了一種猜測,恐怕這事兒和她前世的死有關的。
花嬤嬤說到這裡也是十分生氣:“幸好駙馬手段是個強硬的,那小蹄子翻不出什麼風浪。”
“雖然昨天深夜裡頭這事兒鬨得很大,那二房老爺又恰好回府,就連老太太和國公爺都驚動了。”
“是麼?”鳳灼華冷冷一笑,這江姨娘倒是使得好手段。
知道在若是真的落在晏昭廷手中她定是生不如死的,還不如先破後立,把事情鬨大了,等她被趕出府,或者二老爺護著,再過些日子她總會有法子逃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