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應是那名司幽族人說的神秘強者……”
秦桑神情嚴肅,沒想到為了逮捕兩名司幽族人,不僅出動了這麼多煉虛高手,竟然還有一位煉虛後期強者坐鎮!
由此可以看出來,兩名司幽族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現在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即便對麵是這等強者,可既然已經動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秦桑念頭急轉,雖然那位神秘強者放出威壓,隔空壓迫而來,但觀其遁術,不可能瞬間便跨越兩地之間的遼闊海域,如此便是他的機會。
隻要素女和那名司幽族人能夠在對方趕到之前,抵達安全的地方,他便能施展雷遁遁走。
不過,在這之前,秦桑須得注意,自己不能被眼前的兩個對手纏上,倘若不慎落入三人包圍,縱使他遁術通天,也沒有施展的餘地。
‘嗖!’
一道勁風打斷秦桑的思緒。
箭響仿佛就在耳畔,一道銀芒衝著麵門奔襲而來,秦桑雙眼微眯,敏銳察覺到,這一箭比之方才有所變化。
鵲離也感受到了權老的氣息,並隨之改變了策略。
之前沒有拚命阻攔素女,一方麵秦桑的實力著實驚人,另一方麵是在等待這個時機。如果留不住司幽族少主,便將秦桑留下,迫使他同謀來救!
一直節節敗退的鵲離,這一刻忽然停住腳步,並向下方的海麵跺了一腳。
‘嘩啦!’
水浪迭起,在浪花間,海水化為一頭藍麟蛟龍,威風凜凜,昂首衝出海麵。
藍蛟怒吼,飛至鵲離腳下,讓其踩在自己的蛟首之上,旋即化為一道藍芒,衝天而起。
與此同時,鵲離不知何時換了一張更大、更精美的藍弓,騎乘藍蛟,居高臨下,手中弓弦錚錚連響,箭如狂風驟雨,一部分射向秦桑,另一部份卻射了個空,並在虛空爆開。
靈箭的碎片並未像往常般泯滅,如風中柳絮,在空中肆意飛舞。
秦桑身處其間,本能感到有些不對勁,接著便覺沉重的壓力從四麵八方傳來,壓在他一人身上,不由氣息一滯。
若有人在高空俯瞰,便能看到藍汪汪一片,憑空多出一個巨大的水球,將秦桑包裹在裡麵。
水球之中,一道道銀芒不停遊動,鵲離射箭的速度更快了,且每拉一次弓,就有十幾乃至數十道銀芒射出來。
這些銀芒沒入水球,頃刻間便化為一頭頭銀色的箭魚,細長的腦袋和箭尖一樣鋒利,發瘋一般衝擊秦桑。
它們皆是最純粹的水元之力所化,這裡的水元之力無窮無儘。且在水球中似能獲得某種加持,成群結隊,威力不容小視,秦桑應接不暇,轟散一群,立刻便有更多的箭魚補充進來,同時還要承受越來越重的擠壓,好似一艘海中孤舟。
……
劍陣之中。
吉筇不知外間情形,但也算計到,權老收到示警應該快到了。
方才憑借靈耳神通,他已經聆聽到一些常人無法察知的波動,但不急於展開反擊,輕輕揉了揉右耳,便有一圈圈灰色的波紋蕩漾開來。
這些波紋不受劍星的影響,以他為中心,在星空中不停蔓延,任由劍光劈斬,無法將它們抹消。
接著吉筇袖袍一抖,甩出一枚黑色的種子,這枚種子呈瓜子形,有指甲大小,不知是何物之種,接觸到波紋,立刻便在虛空中生根發芽,抽出一條條細藤。
這些細藤搖擺蠕動,靈活如蛇,主動向四麵八方探索,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起來,融入波紋之後,以更快的速度向外擴散,眨眼便將一片星空填滿。
但見一枚劍星被藤條攀上,瞬間便暗淡下去,星光徹底掩蓋在藤條編織的密網之中。
劍光如雨,不斷劈斬,藤條卻長得更快,毫無停歇的趨勢,這樣下去,隻怕整個星空都要變成藤條的天下,劍星也將被藤條重重包圍。
吉筇自信一笑,身影悄然隱去,在藤條掩護之下,向靈耳聽到的一處波動衝去。
他的意圖和鵲離不謀而合,不僅要破陣,還要讓藤條紮根於星空,封絕劍陣,將秦桑的靈劍困在這裡,讓他再也無法收回!
到時候,秦桑如果想要逃跑,必須舍棄靈劍,對劍修而言無異於自斷一臂!
正當吉筇自以為得計之時,忽覺有陌生的波動降臨,同時劍陣的陣勢立變。
心知秦桑應是識破了他的計謀,開始反擊了,吉筇豈能給他機會,立刻將靈耳神通催動到極致,藤條眼看就要爬滿整個星空。
不料,陣勢之變遠超吉筇的預估,耀眼的星光從藤條的縫隙透射出來,藤條瘋長之勢立刻受到壓製,戛然而止。
劍星數量足足多了一倍,吉筇雙目微凝,心中生出危險的預兆,接著便聽到虎嘯鳳啼,一時天光大亮,降下浩瀚星光。
無數藤條粉碎,星光中似有一頭可怕凶獸,又似一道無與倫比的劍光,將天地劈開。
吉筇被威勢所攝,隻覺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心神震動,暗暗吃驚。
這一劍的威力遠超他的預估,吉筇再沒有方才的從容,情急之下,哪裡還顧得上糾纏秦桑,急忙變換法訣。
‘唰唰唰!’
藤條瘋狂翻湧。
一股股灰色的浪潮湧向吉筇上方,一層又一層藤條編織起來,形成層層屏障,阻擋劍光凶煞。
就在這時,天邊忽然傳來異獸咆哮,震耳欲聾。
便見天宇四角亮起幽幽寒光,刹那之間,凜冽寒風席卷天地。
天宇四角不知何時立起四根天柱,仔細看原來是四頭螣蛇,正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天中狂噴寒氣。
天降暴雪,化為極寒之域。
‘哢哢哢哢……’
寒冰沿著藤條迅速蔓延,原本靈活異常的藤條,變得緩慢而僵硬,直至表麵附著一層堅硬的冰淩,便被徹底凍僵。
須臾,天地一片銀白,一根根被凍僵的藤條直挺挺躺在那裡。
吉筇利用藤條阻擋劍光的意圖自然也泡湯了。
他被劍陣困住,和外界隔絕,也沒有看到秦桑召喚法相,不知外麵情形。在他看來,秦桑乃是以一敵二,且修為和他們相仿,他相信以鵲離的實力,肯定能夠牽製秦桑。方才秦桑隻是用劍陣將他困住,而沒有做出其他攻擊,也印證了這種猜測。
按照常理,秦桑應該無暇應對自己的反擊才對,可事實擺在麵前,不由得他不信。
情勢陡然急轉直下,吉筇不禁大駭,倉促之間,隻得將之前那件護持之寶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