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時的一幕幕,思淥麵露悲傷,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秦桑聞言也是萬分驚訝。
究竟是什麼毒,連煉虛後期高手都無法壓製,落得那般慘烈的下場?
如果對方手裡還有這種毒,失去毒珠的他,能否抵禦此毒?
“夏常侍曾言,這應是一種專門對付我們司幽族的奇毒,專攻我們眉心靈竅,導致靈竅之氣不斷衰竭。夏常侍每次施展互轉之術,或者透支伴獸的力量,便會損失這頭伴獸,仿佛被毒素吞掉了,而且再也無法恢複。夏常侍想儘辦法,隻能勉強阻止毒素繼續吞噬,幸存的伴獸實力也已經非常虛弱。”
思淥見秦桑眉頭緊鎖,進一步解釋道。
“在我們司幽族的典籍之中,記載有幾種類似的毒物,對我們而言是劇毒,但對彆人可能隻是尋常之物,甚至是上乘靈藥。
“這些毒物早已在世間銷聲匿跡,不知蘆家從哪裡得來的,但他們肯定不可能得到太多。
“這些毒物特性不同,想要下毒並非易事。我們懷疑是雲天元液,此物無色無味,必須吞入腹中才會生效,融入水中而不得見,也難以被感知到。蘆家如果早有圖謀,派人趁王府夜宴下入靈酒之中,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希望如此。”
秦桑微微點頭,如果是這樣下毒,有前車之鑒,他們隻要謹慎一些,倒也無須擔心。
不過,最穩妥的還是提前準備好解藥。
思淥歎道:“夏常侍確實摸索出了一些毒素的特性,但還沒有來得及參悟解毒之法,隻留下一些大概的想法。除非我們請一位丹道宗師,而且對方願意為此耗費心神。”
司幽一族有丹道宗師,可思淥根本不敢與之接觸。
看來隻能自己小心了。
不過,對於司幽族之外的修士而言,雲天元液並非劇毒之物。
秦桑思忖道:“翰江蘆家吞並你堰山思家,皇族和其他諸王是什麼反應?”
“我和幾泓都沒有打探到後續的動向,蘆家此舉不可能瞞過皇家和諸王的耳目,他們很可能不想在族中引起軒然大波,聯手封鎖消息。但沒有發生亂戰,意味著我堰山思家應該沒有被屠殺一空,否則人人自危,皇家是彈壓不住的,應該還有一些父王的舊部得以保全。或許,蘆家和皇家達成了某種交易……”
這些年,思淥一直在推演種種可能,以及自己如何複仇。
如今蘆家勢大,堰王和夏常侍已死,堰山思家已經散了,上代堰王舊部未必願意站出來支持他。
時移世易,人的觀念是會變的。
“既然如此,蘆家冒天下之大不韙,偷襲你們,卻無法徹底吞並,為的什麼?隻是為開疆擴土,還是你們兩家之間有世仇?”
秦桑須得了解翰江蘆家的動機,才能知道,他們斬草除根的決心有多大。
一旦思淥的消息泄漏,他們會派多少高手前來。
對此,思淥沒有絲毫隱瞞,“這隻是其一,此外,他們定是想要搶奪我手中的蜃樓玨!”
說著,思淥從袖中取出一物,是兩塊寶玉合一,組成的一個扳指大小的玉環。
奇特的是,玉環的一半是真正的玉,另一半卻顯得朦朧虛幻,仿佛寶玉之影。
“這是何物?”
秦桑見思淥毫不避諱,直接遞過來,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仔細打量。
此玉仿佛半邊真實存在,半邊在虛無之中,除此之外,秦桑並未感知到任何神異之處,顯然並非靈寶,更不可能是真寶之流。
“秦兄知曉我異人族有聖地,聖境之上的強者皆入聖地修行,恐怕還不知道,聖地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作用。
“裡麵有各族先祖留下的機緣,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開啟,各族之中,臨近突破聖境者,皆會等到那個時候進入聖地,據說在那裡突破,比在外麵容易。
“除此之外,各族也可以在那個時候派出一些人,進入聖地,運氣好便能得到先祖機緣。
“不過,機遇同樣伴隨著危險,機緣需要爭奪。聖地是天部和水部之間最大的戰場,甚至兩部內部、本族之間,也都會有爭鬥,死傷者不計其數,但安然從聖地出來的,實力都能大進。
“進入聖地有兩個要求。
“其一聖地是在員嶠海市時開啟,須有進入員嶠海市的資格,也就是必須有空境二重修為,實力弱小的小族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可族中一旦出現空境二重高手,便能進入聖地,說不定從此一飛衝天。
“其二需要信物,便是這枚蜃樓令。
“各族內部,情形不同,分配蜃樓令的方式不同,司幽一族的蜃樓令都被皇族和四大王族把持著。”
秦桑把玩著手中的蜃樓令,原來背後還有這種隱秘。
不知異人族聖地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會不會也是一處洞天。
既然聖境和祖境強者能在裡麵修行,絕非普通的小千世界。
聖地之爭,也體現出異人族先祖的良苦用心,異人族龜縮在霧海,外麵沒有威脅,天長日久便會失去警惕和血性。
當然,這些和秦桑沒什麼關係。
異人族不可能允許他這種外人進入聖地。
秦桑將蜃樓玨還給思淥。
思淥猶豫了一下,道:“一枚蜃樓令,除了主人,還允許帶一名幫手進入聖地。我對聖地並不了解,不清楚能不能帶外族之人。如果確定有先例,我願與秦兄同往。”
他思來想去,這可能是他手裡,唯一能夠打動秦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