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用爬,秦桑也要爬過去,在一個山賊腰間摸到一把刀,先割斷手腳的綁繩,挨個點名,開始想捅心臟,被胸骨擋住一刀,震得手疼,就先割喉嚨,最後再往心臟補刀。
呆看了好一會兒沾滿血的雙手,秦桑才意識到那些山賊被捅的時候一哼不哼,早已經死了,自己卻瘋魔了一樣,一刀接一刀。
他有些害怕,不是怕屍體,而是怕自己。
一把丟掉手裡的刀,轉身爬到河邊,把臉埋進水裡,等到快窒息才猛然抬起頭,大口喘氣,情緒稍稍平複。
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
如果前世早有這個覺悟,還能落的如此下場?
不對!
還有一個!
秦桑猛地一個激靈,冷汗差點兒下來了,當看到一具插滿了木片的屍體才放下心來,癱倒在地上,黑布馬車爆炸的時候首領就在馬車旁,當場就死了。
山賊全死了,秦桑還不敢放鬆,借著一根木棍支起身體。
等看到遠處草灘的全貌,秦桑不由得暗暗咋舌,這就是兩位仙師打鬥造成的麼?威力未免太恐怖了。
在荒草間,匍匐著兩個人,一黑一白。
理智告訴秦桑,這兩個仙師不是正常人,和山賊不一樣。現在是逃跑最好的時機,雖然腿不能走,但河水不急,旁邊就有一個快造好的木筏,綁好最後兩根藤蔓,就能離開這是非之地。
一陣天人交戰,秦桑摸起刀,爬了過去。
到近處才看清,那個黑衣人被攔腰一劍,整個人斬斷為兩節,那飛劍定然極其鋒利,切口平滑,場麵有點兒滲人。
白衣人胸口有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在胸膛狠狠掏了一把,裡麵血肉模糊,內臟被攪成一鍋粥。
竟是同歸於儘了。
秦桑暗暗慶幸,也有些失落。
小心翼翼掀開黑衣人的黑袍,秦桑被一張蒼老醜陋的怪臉嚇了一跳,然後在他身上摸索起來,這位仙師似乎非常窮酸,身上一點兒銀兩也沒有,秦桑最後隻在他胸口處找到一塊像羊皮的東西,和一本書。
他翻了一下,書上的字能認得大半,晦澀難懂,那塊羊皮上麵什麼都沒有,除了異常的柔軟,完全就是塊普通的皮子。
“咦?”
秦桑突然看到黑衣人身體下麵壓著什麼東西,搬開他的上身,才看到地上有一麵黑色的旗幡。
旗幡不大,旗杆隻有他手掌長,頂上是尖的,底部打磨的渾圓,秦桑拿起來仔細查看,這旗杆不知是什麼質地,手掌握上去冰涼,上麵刻有三個小字——閻羅幡!
聽起來就不是好東西,再加上之前這魔頭把人吸成人乾的場景,秦桑險些把這麵閻羅幡扔出去。
這閻羅幡的旗麵是一塊細長的破布,比旗杆稍短一些,破了許多洞,依稀能看出來有一個惡鬼的圖案。
多看了兩眼,秦桑隻覺得意識都要被吸進去了,急忙移開眼睛。
果然邪異!
這魔頭身上就沒好東西!
秦桑把閻羅幡胡亂纏起來,和書一起用羊皮包好,扭頭看向白衣人,眼神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