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之內,大地像是被撕裂了一樣,一道道裂穀縱橫交錯,兩道裂穀中間的岩崖有高有低,大多頂部極為纖薄,如同刀片一般,難以立足。
僅一道岩崖相隔,每個裂穀裡的生態竟也不儘相同。
有的芳草萋萋、小溪蜿蜒,有的河水滔滔,也有古樹參天甚至比岩壁還高,裸·露著荒涼的紅土抑或岩石的也不在少數,一旦兩個裂穀融合或者交錯,又會出現更為複雜瑰麗的景象,讓人好奇這種奇特的地勢是怎麼形成的。
這種地方,太適合搞埋伏了。
如果哪個裂穀裡藏著妖獸巢穴,極難發現,岩崖頂上是決計不能走的。
秦桑站在邊緣看了一會兒,心裡暗暗感慨,取出玉牌看準方向,跳進一個裂穀裡,不敢再肆無忌憚的禦風而行,隻用雲遁之法趕路。
這些裂穀混亂曲折,秦桑被迫繞了好些遠路,頻頻修正方向,好在一直沒有被妖獸劫道,但也沒遇到修仙者。
秦桑在裂穀裡麵跑了一個多時辰了,還沒走出去,不禁有些心煩氣躁,隱去身形,攀上岩崖頂部,卻見前方依然是無儘的裂穀,徹底沒了脾氣。
等看清前方的地形,秦桑不由得輕‘咦’一聲,在前麵竟有十幾條裂穀像葫蘆口一樣,儘頭收攏在一處,然後又分散,種種不同的地貌在那裡交彙,想必會非常奇特。
秦桑看了下方向,就在箭頭指引的前路上,便遁身向那裡掠去,快要接近葫蘆口處時,身影卻猛然一頓。
接著,秦桑身上雲霧陡現,竟立刻用落雲翅隱去了身形,一個閃身躲在一塊岩石後麵。
隻見葫蘆口處的區域裡,數條裂穀裡流出來的溪水在那裡彙聚成一個水潭,潭水清澈見底,岸邊花草樹木什麼樣的都有,但在水潭邊趴著一個人。
秦桑所處的這條裂穀中隻有低矮灌木,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
此人披頭散發,穿著一襲白袍,臉朝地趴在草地上,一動不動,他身後的地麵有一連串帶著血跡的腳印,非常淩亂,一直延伸到後麵的林子裡。
此人身上的白袍損壞嚴重,沾染了一片片暗紅色的鮮血,異常顯眼,看不到傷口,估計不是在胸前就是在腹部。
可以想象,這個人應該是在重傷之後逃到這裡,因傷勢太重,腳步踉踉蹌蹌,最後因體力不支昏死在水潭邊,看白袍上血跡的顏色,似乎已經死去多時了,他的對手並沒有追上來,因為芥子袋還完好的掛在腰間。
看似輕易就能撿到便宜,秦桑臉上卻沒有絲毫欣喜之色,反而麵色凝重,陷入沉思。
之前沈菁那一遭,讓秦桑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修仙者,哪怕看起來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人,畢竟這荒涼裂穀中,突兀的出現一具屍體,著實非常詭異。
他凝目觀察水潭四周,水流潺潺、鳥鳴啾啾,沒有發現有絲毫異樣,秦桑正想凝結出一個分身去試探一下,突然心中一動,思索片刻,悄悄退到穀口,在一個隱蔽處把惑神鏡取出來,布置好鏡陣,這才徹底放心。
還是小心點兒好。
畢竟自己的小命隻有一次,不是每次遇到的危機,都能依靠玉佛解決。
複回到裂穀,秦桑躲起來凝聚分身,令其從岩石後麵掠出,奔向水潭。
分身毫無阻礙的掠到水潭邊,蹲下來觸及白袍人的身體,輕輕抬起,便見他腹部赫然一個巨大的血洞,碎肉內臟流出來,在地上一灘,已經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