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你情傷,明明世間罕有的天賦,天人之資,卻枯耗這般多年。你承受封情之痛,千辛萬苦修煉冰魄神光。可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玄功大成的緊要關頭,又過來亂你道心,其心可誅!”
師雪義憤填膺,痛斥負心之人。
尤其那家夥在看到師妹之後,竟然還要逞凶,對師妹動手,根本就是個無情無義之徒,枉費師妹一片癡心。
琉璃眼神有些怪異,等師雪罵了個痛快,輕聲道:“我要外出一趟。”
師雪吸了吸瓊鼻,深深看了師妹一眼,皺眉道:“那人如此無情,你還要去見他?乾脆讓大長老和混魔老人將他打殺了事,了卻這樁孽緣!”
琉璃無言。
對視了一會兒。
師雪心知師妹性子倔,一旦做出決定,任彆人舌綻蓮花也無用,不情不願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她氣呼呼坐在蒲團上,一臉恨鐵不成鋼,卻又無可奈何。
“謝謝。”
琉璃起身,玉手輕點,原地留下一具冰凋,走到門邊,腳步微微一頓,道:“我會勸他還回聖物。”
說著,琉璃身影虛幻,無聲無息離開。
靜室裡響起一聲悠悠歎息。
……
島礁上。
秦桑忙碌了好一會兒,又布了個陣法。
接著,他向東飛馳了一陣,四下搜尋,很快便看到晨煙說的那個地方。
此地有七座小島,呈七星連珠之勢,不難找到,大的僅有千丈方圓,小的像一塊大型礁石。
秦桑居高臨下,探查了一番後,落在最大的那座島上。
島內無人,風景靈秀。
他隨意盤坐在一株古樹下,閉目養神。
不知過去多久。
秦桑忽地心有所感,雙目睜開,目視東方。
皎皎明月。
隻見月下一道素白身影翩然而至,如淩波仙子,正是晨煙。她一人前來,身邊並無其他人影。
秦桑神識大進,加上天目蝶的神通,很難有什麼偽裝能瞞過他的眼睛。
他看著這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神有些複雜,起身正了正衣冠,放開自身氣息,走出叢林。
清風拂過。
琉璃按下遁光,輕盈踩在岸邊,清冷的眸子一轉,落在秦桑沒有戴麵具的臉上。
秦桑坦然和她對視,打量著此生唯一一個和他肌膚之親的女子。漫長的歲月,未曾在絕美容顏上留下絲毫痕跡,一如初見時那般驚豔。
不過,當時他更多的情緒是惶恐。
即便隻見過兩次,秦桑也能看出來,她的變化很明顯,氣息比以前更添清冷,宛如冰山。
長久的靜默後。
秦桑向她身後看了一眼,率先開口,打破沉寂,“沒想到你會自己過來。”
“我們之間沒有仇怨。”
琉璃語氣平澹道。
秦桑點點頭,歎了口氣,“是啊,當年幸好仙子出手,粉碎東陽伯陰謀,我才能脫離魔掌。晨煙這個名字,應該是化名吧?”
“你創造機會,我出手反擊,是幫自己。”
琉璃認真說道,並不居功。
她沒有問秦桑當年怎麼離開的,那些年又藏在哪裡,頓了頓,“晨煙是俗名,師父收留我,為我起名琉璃。”
“琉璃……”
秦桑看向她的眼睛,果然明澈如琉璃,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取出那個神秘冰匣,輕咳一聲,笑道,“仙子將冰珠送我,就不怕我從中悟出遮蔽封印之法,昧下此物?”
晨煙似乎沒聽出來秦桑的調笑之意,依然認真回答,“我功法特殊,彆人無法複製。不幫你隔絕封印,你會猜疑。”
我當然知道你這麼做的用意,沒必要這樣一板一眼。
而且問一句才回一句,和這種冰山美人交流真是麻煩。也不知她原本性子就是如此,還是經曆這些變故和磨難造成。
秦桑心裡咕噥了一句,想到往事種種,他和琉璃也算是同病相憐。暗歎一聲,收攏思緒,正色道:“仙子想勸我將此物歸還?”
見琉璃點頭,秦桑有些好奇地追問了一句,“你準備怎麼勸我,我能得到什麼?”
“我可以幫你公平交易。”
琉璃的視線落在冰匣上。
公平交易。
秦桑相信她肯定明白公平是相對的,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會告訴我它的來曆和價值,以及玄天宮能承受的底線。”
琉璃螓首輕點,不待秦桑追問,便主動開口解釋,“這是玄天宮聖物。”
聖物!
秦桑肅然,難怪玄天宮興師動眾。
做為開宗立派的祖師,秦桑非常清楚,能被一個宗門尊奉為聖物的東西,未必是世間絕無僅有的至寶,但肯定對宗門極為重要,嚴重的甚至關乎宗門興亡。
聖物一旦流出,勢必不惜一切代價追回。
若非封印難解,還有緩衝的餘地,玄天宮怕是已經瘋狂,掀起一場大風波。
“裡麵封印著什麼,作用是什麼?”
秦桑追問。
本以為琉璃會有所保留。
不料,琉璃沒有絲毫隱瞞和為難,“聖物是開啟聖地的鑰匙。”
秦桑心道一聲果然,“聖地是某種秘境,還是什麼地方?”
琉璃搖頭,為解釋清楚,多說了幾句,“聖地內部環境獨特,對部分功法有特殊提升,但我沒進去過。聖地本該最近開啟,意外導致聖物被盜。”
她似乎很久沒一次說這麼多話了,吐字有些慢。
秦桑仔細聽完,陷入沉思,琉璃說的意外,應該是指鬼母潛入玄天宮。
鬼母的意圖會不會和聖地有關?
秦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如果隻要海圖,直接登門即可,沒必要費儘心思潛入,大鬨玄天宮。
想及此處,他沒有直接開口詢問,決定旁敲側擊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