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時刻不停歇,周圍的景色千篇一律,他們手裡沒有冰妖之晶,感應不到聖地的位置。
“玲瓏寶塔應該不會把我們挪移太遠,肯定還在南域,隻要往北就能回到北海……”
秦桑扭頭對琉璃說道。
琉璃點點頭,玉指輕彈,指尖飛出一縷青光,青光在她手指繞了一下,化作一個青色飛梭。
飛梭體型修長,兩段尖翹,一縷青氣環繞飛梭,流轉不停,如一條青色秀帶,顯得極為輕盈,靈氣盎然。
察覺到秦桑的目光,琉璃道:“這是師父的十方辟地神梭,遁速隻能算差強人意,但可以節省些力氣。”
當年,冰遙正是借助十方辟地神梭,才能帶著煉氣期的琉璃四處遊蕩,穿過風暴帶。
這是冰遙留給琉璃為數不多的寶物之一。
他們兩個,包括秦桑的化身,真元都消耗得厲害。
秦桑跟隨琉璃,遁入神梭,發現裡麵空間不大,但不覺得憋悶。
身處神梭內部,周圍的景色纖毫畢現,看得一清二楚,可以隨時應變。
神梭上似乎自帶防禦能力,在裡麵感受不到絲毫顛簸。
琉璃默催真元,神梭便化作一道青光,破空而去,如同在颶風之間起舞的一縷清風,穿梭其間,輕盈靈動。
秦桑這才想起來取出望月犀角,引動月華,確認方向沒錯。
……
童靈玉帶人搜尋了許久無果,她本人更是幾次三番去聖地入口查看。
其實,秦桑和琉璃早已離開風暴帶,尋了個島嶼,就地調息。
她們的傷勢不重,大部分是和殷長生硬拚時留下的,為恢複真元服用的丹藥為數不多,都是頂級靈藥,體內積攢的藥力不算負擔。
運轉玄功,很快便恢複了七七八八,結伴向無名小島飛去,半途恰好遇到了江殿主。
看到秦桑和琉璃,江殿主滿臉驚喜,他本來都要放棄了。
“好!好!好!回來就好!”
江殿主老懷大慰,傳回信息,三人不疾不徐飛行。
秦桑感覺到,江殿主對他的態度變了,帶有明顯的敬畏,連帶對琉璃也沒有往日那般對後輩的隨意。
心念一轉,秦桑猜出石碑空間大戰的經過可能傳出來了,暗自一笑,並未在意。
從江殿主口中得知混魔老人和天鵬大聖,以及其他妖魔的下場,秦桑神色稍緩。
此次,他和眾妖魔算是結下死仇。
若被混魔和天鵬逃脫,他雖然不懼,但一直被大敵盯著也不舒服,如芒在背。
秦桑算準童靈玉肯定不會放任妖魔逃走,可是難免發生變故。
總算沒讓他失望。
不多時,三人登上無名小島。
玄天宮修士早早得到消息,此刻紛紛走出洞府,像是恭迎貴客一般。
看到秦桑,眾人神情之中都不自覺露出敬畏,還有一絲懼意。
無他,一舉鎮壓這麼多妖魔,太驚世駭俗了,被玄天宮奉若神明的殷長生也沒有過如此驚人的戰績。
雖有些取巧,借助古陣古寶,但進入玲瓏寶塔前的一戰是實打實的。
宮主隕落後,此人恐怕已是北海當世第一高手!
童靈玉和梅長老等人親自相迎,一道道隱晦的目光,或審視、或忌憚,在秦桑身上交彙。
秦桑含笑,拱手見禮,引得眾人慌忙還禮。
一番寒暄過後,秦桑聽著一聲聲吹捧,有些不耐。
童靈玉看出端倪,屏退左右,留下秦桑,相對而坐。
“此次一戰,秦道友將名動天下!一舉成名天下知!”
童靈玉感慨了一句,並不羨慕,玄天宮也得到了實在好處。
她頓了頓,開口詢問經過,末了補充道,“秦道友若有不便之處,就當是本宮冒昧……”
“沒什麼不可對人言的,承蒙瀟湘子前輩遺澤,秦某意外集齊兩座小塔,融合一體,方能操縱古陣。如今浮屠塔已經留在玲瓏寶塔內……”
秦桑將瀟湘子、玄天宮和淨海宗的關係,小塔來曆,以及個中緣由簡單闡述了一遍。
他還想讓玄天宮幫忙調查瀟湘子,幾乎毫無保留。
當然,涉及到塔內寶物之事,秦桑隻字未提。
童靈玉這才明白來龍去脈,恍然大悟,歎道:“瀟湘子前輩用心良苦,我等後人慚愧!幸好淨海宗的前輩不負前輩所托,沒有釀成大錯。回去以後,我便命令弟子們傳播瀟湘子前輩和淨海宗的光輝事跡,樹碑立傳,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
秦桑微微頷首,表示他也會傾力相助。
二人商議一番,定下計劃,又就此次聖地之行交流了一會兒。
談到最後,童靈玉含笑問道:“本宮想推舉道友接手大長老之位,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哦?”
秦桑輕咦道,“秦某總歸是外人,還能做大長老?”
童靈玉點頭,篤定道:“秦道友和琉璃結為道侶,又立下大功,宗門內無人不服,為何不能?若非宮主之位必須玄天一脈嫡傳,道友即使做宮主,也無人敢置喙!”
“秦某做大長老,童道友該如何自處?君子不奪他人所好,秦某一心向道,沒精力處理宗門瑣事,”秦桑毫不猶豫,搖頭拒絕。
童靈玉目光一閃,麵露難色,“不瞞道友,本宮要幫助洛師兄療傷,以及專心突破,不知要耗費多少時日。時下宮主無人,本宮也無法分心,道友不願出麵,玄天宮群龍無首,恐怕生亂……”
“讓江殿主接手大長老之位如何?”
秦桑似是看穿童靈玉的想法一般,輕聲嗬笑,懶得試探,乾脆直接點破,推她一把。
“同是主脈,宮主之位為何必須玄天一脈?殷長生隕落,洛道友沉睡不醒,前途未卜,玄天一脈無人堪當大任,難不成一直空懸?這種不合常理的規矩該改一改了,秦某覺得,不管論修為還是才能,沒人比童道友更合適。童道友察覺殷長生狼子野心,沒有逃避,甘冒生命危險與之周旋,這份膽識和護佑宗門之心,誰人能及?”
童靈玉凝視秦桑多時,“秦道友說笑了,此事乾係甚大,我們在私下裡當做笑談便罷,切莫……”
“道友擔心哪一脈不服?”
秦桑打斷童靈玉,“天山一脈還是玄天一脈?殷長生和商陸釀下大錯,險些置玄天宮於萬劫不複,難道就隻有幾個主謀,無人為虎作倀?”
以他的性格,一般不願摻合進這些事情,不過玄天宮的修行資源太過豐富,哪怕隻瓜分到一個主脈,足夠青羊觀吃撐。
秦桑自己也能趁亂謀取好處。
順勢而為,他不會拒絕。
他不信童靈玉沒有想法,隻是替她說出口罷了。
玄天宮該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