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帶著本尊逃出帝授山,剛遁入劍陣,突然有種如芒在背之感。抬頭一看,遠處妖氣滾滾,群妖已至!
當先一道白影,其貌獰惡,狀如人形,四肢細長,五指尖細,像是山魈、倀鬼之類的妖鬼,身邊更是森白煙氣滾滾,似是陰魂鬼氣所化,加重了陰森恐怖之感。
白影所過之處,天光都要陰暗幾分。白影正是白枵大聖的真身,為執行聖王的命令,直接現出了妖身,在他兩側還有兩個精擅遁術的妖王,其他妖王也都跟在後麵。
一頭是沒有血肉的骨鳥,翅膀邊緣零星幾根枯黃的羽毛,插在骨頭縫上;另一個則是一條鱗片猩紅的四翼血蛇。
都是長相千奇百怪的妖物。化身感受到的視線正是來自白枵。鋒利的目光射向秦桑和化身,白枵親眼看到秦桑和化身逃進劍陣,豈能讓他們從容逃脫。
白枵發出陰冷的厲笑,雙臂用力一攪,身遭白煙受到某種力量的吸引,飛速向中間聚攏,最終在白枵身前形成一柄細長骨劍。
四翼血蛇和骨鳥追隨白枵多年,心意相通,領會大聖的意圖,當即一個吐出一枚血珠,另一個震動骨翅,射出三根妖羽。
‘嗖!嗖!嗖!’三道攻擊齊射而出。劍峰上空現出三道流光,一白一黃一赤,疾如奔雷。
‘轟!’劍峰上空青光衝霄。剛被秦桑闖入的大陣立刻劇烈動蕩起來,血珠和妖羽先骨劍一步,正麵衝撞大陣,血光和渾濁的黃光和青光同時迸發,引發附近地動山搖。
骨劍緊隨而至,時機把握極準,精準找到薄弱之處,拖曳著長長的白煙,如一枚彗星飛貫而下。
化身隻覺全身刺痛,像是被一柄真正的利劍鎖定,神色微凝,手臂向後一揮,白茫茫的寒氣化作一條長河,在身後鋪開。
‘噗!’骨劍挾勢刺入寒氣長河。不見什麼波瀾。下一刻,白枵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骨劍莫名其妙消失了,而且他沒有從骨劍感受到到任何衝撞的感覺,詭異莫名,不禁又驚又怒。
旁人不知,在冰魄神光出手的同時,立在化身肩頭的天目蝶張開羽翅,射出一道天目神光。
骨劍本是神通所化,從遠處襲擊而來,觸及到天目神光,果然消融。此時此刻,秦桑急於尋地療傷,不想在這裡和白枵糾纏。
冰魄神光不僅能遮掩天目神光,也能掩護他行動。趁寒氣遮掩,化身環目一掃,遁入地麵,身影連閃,在劍峰之間飛速穿梭。
‘嘩!’某座不知名的劍峰。化身帶著本尊,撞進一處山穀。勁風襲來,草木摧折,一片狼藉。
穀內清泉流淌,泉邊有一座堪稱簡陋的木屋,應是某位劍修的居所,現在肯定是無主的。
化身匆匆放下本尊,本尊的傷勢一直在惡化,連服兩枚沸雪丹的惡果顯現。
一般大修士服用一枚沸雪丹就必須儘快療傷,經脈氣海受創隻是其一,被原本不屬於自己的磅礴元氣灌注,毫無緩衝,衝擊的是自身道基,稍加遲疑就有道基動搖的風險。
本尊完全是憑借強橫肉身和遠超同階的強大神念,穩固肉身和道基,硬挺過來。
其實本尊體內的元氣並未枯竭,丹藥藥力化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兩枚沸雪丹疊加,總有殘留的部分。
但這些元氣還不如沒有,此時本尊已經沒有能力掌控,竭儘全力阻止傷勢惡化,無法分心。
更雪上加霜的是,體內的毒素蠢蠢欲動,趁虛而入。雖有毒丹的辟毒光暈製衡,前提是秦桑自己有壓製的能力才行。
本尊臉色煞白,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氣息混亂虛弱。天目蝶扇動翅膀,從化身身上飛起,方才能迅速厘清金相殿大陣的脈絡,正是依靠她的神通。
撲到本尊肩頭,柔軟的翅膀輕輕觸碰秦桑的臉頰,似乎能夠感受到秦桑承受的痛苦,天目蝶的翅膀也在輕顫,天目花紋裡浮現澹藍色的氤氳霧氣。
化身閃至本尊身後,抬手按向本尊後心,雙方本是一體,本尊可以放心讓化身的力量進入自己體內,幫自己梳理元氣。
有化身相助,體內狀況有所好轉。本尊臉上的痛苦之色稍減,但傷勢依然嚴重。
化身繼續忙碌,匆匆找了幾瓶療傷丹藥,一股腦塞進本尊體內。就在這時,周圍地動山搖。
再看上方,已有妖影懸浮空中。白枵三妖懸立當空,目光如電,很快發現端倪,四翼血蛇發出尖細的嘯聲,血光一閃便出現在劍鋒上方,長長的血尾猛然甩出。
‘轟!’隻見血光爆散,猛烈的衝擊即使隔著劍陣也在下方形成一股元氣颶風,反衝向劍峰,將山穀徹徹底底犁了一遍。
木屋坍塌,土石暴露。秦桑已經不見蹤影。見勢不妙,秦桑提前遁出山穀,竭力壓製氣息,看似沒頭蒼蠅似的亂竄,其實一直依靠他對劍陣的了解和天目神通,遵循陣勢行進。
‘轟!’‘轟!’‘轟!’……轟鳴聲不斷響起。隔著大陣不好追蹤,這些妖王狂轟亂炸,白枵、四翼血蛇和骨鳥交替出手,逼得秦桑不敢停歇。
終於,秦桑大概摸清了附近的陣勢變化,並意外感知到一處隱蔽之地,忙不迭遁入其間。
‘砰!’陰暗的地宮裡迎來久違的光線。顯然當年主人是偷懶了,地宮禁製依托護山大陣所設,脈絡相通,利用大陣的威能。
正因如此,秦桑才能這麼容易進來。地宮陳設簡單,看起來似乎不是什麼重要之所。
難得的喘息之機,化身繼續為本尊梳理元氣,但越做心情越發沉重,本尊的狀態比預想中還麻煩。
此次無相仙門之行,收獲不可謂不大,遠超秦桑預估,前提是有命享受,否則一切都是虛的。
其實真元消耗再多也不成問題,沒了沸雪丹,還有極品靈石。麵對聖王時,化身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服用其他丹藥慢慢恢複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