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秦桑要留下,劍奴喜道:“老奴時常打掃真人的洞府……”
說著便快步在前引路。
秦桑暗暗搖頭,洞府內外都有靈陣,一塵不染,何須打掃?
初識劍奴時,劍奴便有元嬰後期修為,此時再觀其氣息,距化神僅一步之遙。
換做風暴界便是一方霸主,劍奴卻真的將自己視為了奴仆,不知執劍真人對劍奴有多大的恩情。
秦桑對此不便置喙,也明白劍奴發自內心崇敬的是執劍真人,對他乃是愛屋及烏。
行至洞府外,奇花異草爭奇鬥豔,清新靈秀,一如他離開時的模樣。
“有勞道友了,”秦桑拱手。
劍奴道了聲不敢,躬身退下。
秦桑向執劍真人洞府望了一眼,揮手打開洞府禁製,推門而入。
盤坐在蒲團上,秦桑思量著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處理完瑣事方能專心閉關修行。
戰爭一觸即發,星島仙湖未必能逃過戰火,不知還有多少清淨日子。
手指在膝上輕點了幾下,秦桑心神微動,喚出籙壇。
籙壇之門洞開,飛出兩個精魄,正是被秦桑俘虜的二妖侯。
‘砰!’
二妖直挺挺砸在地上,都被設下禁製,封閉五感,如在沉睡。
它們此刻均隻剩精魄,顯化出的也是獸形。
桂侯乃是桂犬一族,粗略一看可能會被誤認為狐妖。
女妖乃是一頭全身長滿青鱗的妖獸,外形像馬,仔細看又有不同。
‘噗!噗!’
秦桑彈指打出兩道流光,沒入二妖眉心。
二妖身體一抖,倏然醒轉,本能翻身躍起,滿臉警惕,等看清麵前的是秦桑,察覺自己僅餘精魄,終於記起在治壇的遭遇,頓時一臉頹然。
桂侯當機立斷,跳回地上,前爪抱頭,匍匐在秦桑麵前,一動不敢動。
女妖怔愣片刻,長歎一聲,四足踏地,垂下腦袋。
她記得秦桑之前答應不殺她,顯然也不可能輕易放她。
二妖擺出聽候發落的姿態。
秦桑記得女妖的封號是雒侯,視線掃過二妖,問道:“你們肉身已毀,可有辦法恢複?”
妖修最重肉身和血脈神通,秦桑也不清楚此界妖族有無專修精魄之法,否則二妖的用處就不太大了。
聞聽此言,二妖不由意動,這個語氣不像是要殺他們。
難道……
桂侯小心抬了抬前爪,探出腦袋,遲疑了一下,咬牙道:“小妖悟得一門本命神通,隻要精血尚存,便有望重塑肉身,被……被上仙打碎肉身時,小妖暗中用神通抽出部分精血……”
這裡顯然不是具山治治壇,大王竟沒有將他救出來,桂侯唯一的希望破滅。
他不想死,從秦桑話中聽出彆樣意味,隱隱猜出幾分真相,決定和盤托出,抓住唯一的生機。
事實上,在鬼方國,並非所有妖獸都抵觸認主,能做到寧死不屈。
畢竟,他們的先祖就是道門真人座下兵馬。
“哦?”
秦桑打量著桂侯,目光奇異,看得桂侯心裡忐忑不安。
他禁錮桂侯的精魄時,竟然毫無察覺。
再想到之前交手過的夏侯和定襄侯,此界妖族的神通個頂個的玄妙。
秦桑微微點頭,不置可否,又看向雒侯。
雒侯外表粗豪,心思卻細膩,也猜出秦桑想要收服他們。
她的神情先喜後憂,她可沒有桂侯那等玄妙神通,“啟稟上仙,小妖原本乃是雒河裡的影馬一族,體內血脈異變,覺醒一絲搏雲青電獸血脈,方有今日。若想奪舍,也需覺醒或即將覺醒同樣血脈的影馬肉身,小妖才有望恢複全盛實力……”
影馬一族,覺醒搏雲青電獸血脈者萬中無一,至少她現在還想不到合適的選擇。
問明雒河在鬼方國的位置,秦桑暫時熄了幫她的念頭,淡淡道:“你們可願放開心神,讓貧道設下禁製?追隨貧道,之前罪過既往不咎,日後有罪必罰、有功必賞!”
秦桑並未許諾什麼大機緣,也沒有直接拿出《天妖煉形,語氣甚至帶有森然冷意。
二妖聽到,心神卻不知為何安定下來,對視一眼,雙雙叩拜,“小妖願追隨主人。”
收服二妖,秦桑手指洞府一角,命他們去自行修煉。
雒侯現在隻能淬煉精魄,桂侯則化出精血,著手恢複肉身,需要何物,都會毫不客氣向秦桑提出來。
看著二妖,秦桑暗想:“算上莫行道,有四個了……”
要闖幻景風暴,四個化神修士還不夠,且莫行道和二妖都是化神初期而已。
“戰爭也不全是壞事,正是渾水摸魚的時候,可以趁機收服幾個妖侯……”
秦桑若有所思。
縱然不修兵馬壇,也能借助籙壇操練兵馬。
半途收服的妖修不可能完全臣服,隻要能助他找到飛升之路,離心離德也無妨。
……
在劍心島停留數日,秦桑駕起遁光,飛向壺中島。
壺中島的防衛更為嚴密,秦桑經過數道關卡才抵達齊大師府邸。
齊大師仙去,而‘齊府’的匾額還掛在門上。
“前輩回來了!”
看到秦桑,齊大師的弟子們大喜過望,立刻去叫醒閉關的同門,府內頓時熱鬨起來。
齊大師的大弟子最後趕到,匆匆走到秦桑麵前,呈上一封符信,“前輩,這是您的一封書信,不久前才送到府上。”
秦桑接過,神識一掃,落款是顧大師。
看罷,秦桑皺了下眉頭,沉思片刻,將信收起,走向齊大師昔日的火室,並命大弟子招呼眾師弟過來。
雖然秦桑隻許他們稱呼前輩,眾弟子仍如師長般尊奉他,在秦桑麵前畢恭畢敬。
秦桑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一一考校。
齊大師的真傳弟子共有三人,此時俱在府中,天資均不及齊大師,勝在勤勉,在秦桑看來中規中矩,守成有餘,但這一代很難重現齊府輝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