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又沒有外人,本朱雀說兩句話又怎麼了……”
朱雀小聲嘟囔。
在下山之前,秦桑給它立了很多規矩,包括不可隨意開口說話。
為了出去玩,它隻能忍辱負重!
……
風沙如刀。
一股股要命的熱浪,被狂風從北方帶過來,脆弱的草木根本無法承受這種熱風,是以周圍隻有一望無際的黃沙,找不到一處綠洲。
凡人幾乎不可能在這裡生活。
不過,對修行者而言,這種熱浪算不得什麼。
此地位於火域的邊緣,危險性比火域小得多,能夠隨時進入火域尋寶,是最佳的落腳地。
不知從多少年前開始,這裡便自發形成一處處坊市,後來經曆變遷,沒有消亡的坊市便合並成了城鎮,四火鎮的名字沿用至今。
之所以有這個名字,是因為曾有一條炎脈經過這裡,四火鎮四麵皆火。
後來炎脈消亡,也無人去改。
來這裡的修士都知道,四火鎮之內是安全的,不僅有四麵八方彙集來的修士,還有修士繁衍的後人在城內生活。
城內熙熙攘攘,非常熱鬨。
四火鎮的四麵也有城牆,城牆更多是擺設,真正庇護四火鎮的是一座大陣。
四麵城門常開,不禁出入。
“看這情形,是不是燼風要來了?”
西麵城門前,一些人正排隊入城,兩個人感受到身後吹拂而來的熱浪,向四周張望,其中一人開口道。
燼風是這裡的一種天災,從火域吹來帶火的風,猶如天火,鋪天蓋地。
燼風不僅景象非常恐怖,威力也令人心驚膽寒。
若是強大的燼風,築基修士都要躲進四火鎮避難。
“不像,”另一人搖頭,“聽說上一次燼風來臨前,天邊像被火燒透了一般通紅,進入火域尋寶的修士倉皇而逃,蜂擁進城。”
正說著,他們忽然發現,西北方向,風沙中隱隱綽綽,好象有人影。
“不會這麼巧吧,真有人逃回來了?”
那人滿臉詫異,接著便看到了一個怪異的組合。
當看清馬背上的小小身影,忍不住皺眉道:“怎麼還有人帶著孩子到這裡冒險?”
四火鎮是安全,但也隻限於城內,這麼嬌嫩的女娃,修士鬥法的餘波就能讓她粉身碎骨。
“慎言!”
同伴一把捂住他的嘴,用眼神警告。
來者是個陌生麵孔,敢帶著孩子闖蕩江湖,誰知道有什麼本事?
四火鎮藏龍臥虎,言行不謹必遭禍殃,這種事屢見不鮮。
城門前的人都注意到了,默不作聲打量秦桑他們。
“這匹馬不錯!”
“好有靈氣的女娃,怎麼不睜眼?可惜是個瞎的……”
……
人群響起飄忽的聲音,轉瞬即逝,不知何人開口。
“小五,前麵就是四火鎮了,有什麼感覺?”秦桑笑問。
“好多人……”
小五雖閉著眼睛,對一切了如指掌。
“是啊,形形色色的人。”
秦桑感慨一聲,走向方才議論他們的兩個人,拱手道:“二位道友有勞,貧道初來乍到,舟車勞頓,不知城中何處能夠歇息,提供吃食果腹?”
“城內最大的酒樓是聚仙樓,食材據說都是從火域獵殺的靈獸……”
“聚仙樓也是有洞府的,隻是價格有點兒貴……”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為秦桑指明方向。
秦桑道了聲謝,站到後麵,老老實實排隊。
“果然是高手!”
二人見秦桑直接就認定了聚仙樓,對視一眼。
他們感知不到對方的氣息,對方不是有斂息的寶物,就是修為遠高過他們。
隻要繳足靈石,任何人均可入城。
秦桑沒遇到什麼刁難,牽馬入城,穿街過巷,向聚仙樓走去。
聚仙樓名不虛傳。
四火鎮城中心,除了一些幽深大宅,就是聚仙樓,凡人是不許進來的。
城外熱風炎炎,這裡卻小橋流水,聚仙樓周圍風景甚佳。
秦桑牽馬剛到聚仙樓前,門前的小廝便注意到了他們,快步迎出。
他將小五從馬背上抱下來。
小廝麻利地接過韁繩,輕輕牽住,熱情問道:“不知二位客官住店還是用膳?小的可以先將客官的靈馬送去洞府歇腳。”
修士的馬豈會是凡馬。
不乏有客人帶著靈獸入店,聚仙樓自有章程。
秦桑牽著小五的手,往聚仙樓內看了一眼,見一樓是一個大廳,和凡間酒樓一般,擺著一些桌案,客人們推杯換盞。
修士也有喜歡熱鬨的。
從二樓往上,便是雅間靜室。
聚仙樓建造之初便刻入了靈陣,雅間可以變幻出各種風景,客人想在天上擺宴,享受仙家風情,也未必不能滿足。
秦桑和小五到來,吸引了大廳一些人的注意,有人看一眼便收回目光,有人則饒有興致打量這個奇特的組合。
甚至,樓上雅間,也有客人注意到了他們。
三樓。
雅間之內,幻化出仙雲瑤池。
美酒佳肴擺在雲霧間,酒肉皆散發著靈氣,有的杯盞裡甚至冒著火紅的光,絕非凡物。
幾名大漢飲酒吃肉,恣意放縱。
十幾名舞姬圍繞他們款款起舞,媚態橫生,妙處隱現。
“二哥。”
其中一個瘦削精明的男子,飲下一杯酒,動作一頓,支肘捅了捅身邊的同伴。
那人抹了一把,臉上酒意儘消,隔陣望向聚仙樓外,凝視片刻,沉聲問道:“確定是生麵孔?”
“不會錯,小丫頭這麼秀氣,以前要是見過這對兒父女,我肯定記得。”
精明男子篤定道。
……
“咱們的生意來了……”
秦桑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傳音給小五。
區區聚仙樓的陣法,又豈能阻隔得了他的感知。
小五懵懵懂懂。
“不必了,我們要進火域尋藥,稍作休息便要出城,給貧道的靈馬也準備些上等的靈獸血肉,”秦桑搖搖頭,牽著小五走進聚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