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給我一些時間就好了……”
秦桑瞥了眼赤火銅柱,喃喃自語。
不論四象劍陣大成,還是《天妖煉形》突破,他的實力都將獲得一次飛躍。
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都能有更大把握。
即使他獲得道庭先賢的遺澤,依仗雷壇之威,也是有不小風險的。
畢竟,按照秦桑的想法,如果他插手棋局,需要麵對的,就不是單獨的某一方了!
不過,秦桑不會自怨自艾。
世事難料,沒有誰能時刻準備萬全。如果不想錯失機會,總是要麵對風險的。
秦桑陷入長久的沉思。
忽然,他神色微微一動,腦海中浮現《紫微劍經》,以及一道劍光。
天越上人贈他的劍光。
目光連閃,秦桑似在推演著什麼。
最終,他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雜念,隻剩下那道劍光,以及——劍域!
法域,合體期修士方能領悟的強大神通。
《紫微劍經》之所以強大,便是能讓修煉者在煉虛期施展出劍域。
但也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何況秦桑邁入煉虛隻有三百餘年,相當於煉虛修士裡的‘孩童’。
法域之道,玄之又玄,充滿太多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幸好,有天越上人的劍光,像是一種注解,秦桑在參悟時可以獲得一定的幫助。
正因如此,秦桑對於‘劍域’,擁有本不屬於現在修為的理解。
儘管還施展不出劍域,但可以有其他妙用。
這時候,秦桑腦海之中,除了劍光、劍域,又浮現出新的東西——尚未成型的四象劍陣!
他嘗試將這些東西融合。
隨著時間推移。
秦桑頭頂的星空潛移默化發生著改變。
這不是肉眼能看到的變化,星辰依舊,整個星空給人的感覺卻變了,更為深邃、內斂。
……
“道長召喚晚輩,不知有何吩咐?”
靈蝕正在洞府煉製毒藥,聽到召喚,立刻出關,飛到山頂,恭候在洞府前。
話音未落,靈蝕心有所感,回頭一望,便見護山大陣打開一條小徑,飛進來一人,正是桂侯。
桂侯衝靈蝕點點頭,躬身行禮道:“參見老爺。”
“靈蝕,你即刻隨桂侯下山。”
秦桑道,“將修為最高的妖兵,按照分壇的數目挑選出來,傳授它們操縱雷火之法,一並帶下山,以後可由它們坐鎮分壇。”
話音未落,山洞裡飛出一道流光。
桂侯雙手接過,見是一枚玉簡,躬身應是。
秦桑閉關期間,道場由它和雒侯經營,再加上閒不住的朱雀,到處遊竄,拘來了許多火靈、妖獸,收編為妖兵,守護道場。
有些火靈本就修為不弱,有些則擁有特殊的天賦,每一個潛力都不錯。
經他們調教,陸續又有不少突破化形期,堪比元嬰修士。
“遵命!”
二人立刻下山,召喚妖兵。
……
青羊觀。
秦桑化身盤坐在法壇上。
六十四座分壇,悉數建造完成,隻剩他身下這座主壇尚未修複。
道教壇陣,多種多樣。
有一類壇陣,每一座法壇的作用不相上下,都可以視為主壇,每座法壇建造的難度都極大。
這座壇陣不同,主壇是絕對的核心,六十四座分壇隻是策應和輔助的作用,在施法時,穩固壇陣的根基。
正因如此,此陣建壇的難度九成以上在主壇上,修複分壇的過程很順利。
未來催動法壇,施法之時,對坐鎮分壇的壇主,要求也不高,甚至缺少壇主也是可以的。
前提是秦桑能將主壇修複。
幸運的是,主壇損壞不嚴重,不用重新建造。
秦桑雙目緊閉,雙手疊放在胸前,心神融入法壇之中。
通過主壇,秦桑在冥冥之中,感應到了六十四座分壇。
分壇環繞主壇,構成大陣。
無形之中,彼此氣機相連,渾然一體。
在壇陣的影響下,秦桑心中的構想愈發清晰,正在全力推演。
自從明了現在的局勢,秦桑終於感受到一絲緊迫。
道場中的本尊,青羊觀裡的化身,都在爭分奪秒做著準備。
……
青羊觀正殿。
玉朗和沙家羽還沒有離開。
玉朗將枯柳種在了道觀的門前,將五郎送下山,交給師娘撫養。
未來,玉朗打算將家眷也接回來。
玉朗準備收五郎為徒,但五郎還小。
師娘被小五救回來後,回到學堂生活,等五郎長大,正好先送進學堂。
供案前,玉朗撥弄燈芯。
道觀裡沒有世俗的喧囂,仿佛回到了舊時候。
玉朗出神了一會兒,道:“沙大哥,你覺得,師父那番話,有何深意?”
沙家羽隨意靠坐在牆角,兩手疊放在腦後,反問道:“你不比我更了解你師父,還要問我這個外人?”
“長大後,師父對我說的話,越來越玄奧了,”玉朗輕歎道。
“那是因為道長不想過多乾涉,以免影響你的道心,我沒收過徒,不過我想,這才是為師之道。”
沙家羽拍了拍膝蓋,從地上站起來,“你在世俗摸爬滾打多年,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你在猶豫什麼?”
玉朗沉默了一會兒,幽幽道:“我在想,師父會不會插手。”
“道長親自出手,震懾兩大勢力,救世人於水火之中?”
沙家羽失笑搖頭,“即使道長真這麼做,和你又有多大關係呢?”
玉朗微怔。
沙家羽歎道:“為兄還算了解你!你啊,就是本事不大,卻總是悲天憫人,想著改天換地。
“殊不知,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修為不過築基期,即使給你機會,你能坐穩那個位置嗎?
“假如道長有震懾兩大勢力的實力,也隻能庇護這一方人間,雲都山之外,茫茫大千世界,勝過雲都天的勢力不知有多少。
“如果博弈的雙方,是合體期甚至大乘期的大能,道長也無能為力啊!
“你沒有阻止兩大勢力的能力,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力所能及就好。”
玉朗感歎道:“力所能及,是啊!我不該回山,應該繼續留在燕國,儘我所能,讓燕國百姓少一些死傷。凡人隻能任由修仙者擺布,如今的結果,隻是證實了我當初想法,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念。不過,鬨騰那家夥總想著仙凡兩隔,還燕國一個盛世,不知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陶謄的師父,隻怕來曆不簡單,不知拉你下山是不是那位的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不妨和他一起,去拜訪一下他師父。”
沙家羽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