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不過前輩的法眼,”渠真恭聲回道,“確實和劍閣有關,晚輩等人有幸發現了一處秘地,極有可能是上古劍閣碎片,且還沒有被彆人涉足過。但內部危險重重,不敢深入探索,不知前輩是否有意。”
秦桑看著渠真,意味深長道:“老夫和你們素不相識,你敢將這些秘密告訴老夫,還請老夫一起探索上古劍閣,就不怕老夫獨吞了劍閣寶物,讓你們血本無歸?”
“晚輩邀請前輩,原因有三。”
麵對秦桑近乎威脅的話語,渠真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冷靜道。
“其一,晚輩等人一直在探索那個地方,試圖不依靠外力,獨得寶物,無奈實力不濟,屢戰屢敗,不幸折損了幾位道友,眼看著被劍閣吸引來的高手越來越多,再拖延下去,那個地方遲早會暴露,被人捷足先登。與其被人占去,不如由我們自己送出去。上一次再度無功而返,我等便商議,回玉門關後尋求前輩大能相助,恰好遇到秦長老。
“其二,我等早已認清了事實,天下寶物有德者居之,秦長老得了好處,想必不會介意分給我等一口湯,以上古劍閣的底蘊,哪怕隻得到些皮毛,也能讓我等受益匪淺。
“其三,我等也並非毫無防備,五行盟在兌州各處名聲都不差,前輩身為五行盟長老,定也是愛惜羽毛之人,比其他人更值得信賴些。況且,我們對秦長老還有用。”
這番話有禮有節,不過秦桑不信恒沙會盤踞在玉門關多年,找不到其他煉虛修士,不置可否道:“且帶老夫過去一觀。”
“是!”
渠真上前帶路。
秦桑也放慢遁速,跟著渠真,聽他描述那個劍閣碎片。
風暴界五座劍閣,他親自去過紫微宮和七殺殿,對於中州的天同殿和天相殿,在甘露禪院和八景觀也有過一些了解。
渠真詳細描述之後,秦桑試圖在記憶中尋找對應,但仍然無法判斷碎片來自哪一座劍閣。
隨著他們持續深入,渠真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行動愈發謹慎,到這個位置,化神修士也很少獨來獨往了,一般都會選擇結伴而行。
見此情景,秦桑給渠真加持了一層護身氣罩,渠真先是心中一緊,忙躬身道:“謝秦長老護持。”
有了秦桑的護持,渠真的速度頓時加快了許多,又前行了一段距離,秦桑忽然叫住渠真,“等等。”
接著,秦桑示意渠真留在原地,環顧四周,向其中一處神通幻景飛去。
渠真不知原委,但也不敢多問,耐心等著。
進入幻景後,秦桑一抖袖袍,朱雀從中滾了出來,發出一聲興奮的鳴叫,迫不及待張開翅膀,儘情翱翔,享受著自由,並用充滿幽怨的眼神盯著秦桑。
進入大周後,秦桑擔心這家夥性子一起惹出亂子,一直將它限製在身邊,嚴禁外出,可把它憋壞了。
秦桑對朱雀的怨氣視若無睹,交給它一張堪輿圖。
“後麵你就帶著雒侯他們,將這些地方都走一遍,儘量探索得深一些,記錄下周圍環境。”
秦桑將挑選出的地點分了等級,最關鍵的自然要交給最信賴的人,朱雀和兩妖侯聯手,在這裡足以自保。
兩妖侯已經改修《天妖煉形》,這門功法對任何妖修的誘惑都是毋庸置疑的,甚至可以說,因為這門功法,它們看到了一絲煉虛的希望。除非有更大的誘惑,秦桑並不擔心他們會背叛自己。
不過,他對朱雀還有點兒不放心。
“紫微宮背後的乾係,你也是清楚的,不容半點兒差池,你最好老實點兒。大千世界人族和妖族是死對頭,何況你這種神獸異種,萬一被大能收走,誰也救不了你,麒麟源種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朱雀哼了一聲,秦桑分明是小看它,它又不蠢,囂張也是分時候、分對象的。
見秦桑又在準備逃亡,朱雀不滿地嘟囔道:“跟著你,就沒過過安穩日子!”
秦桑隻當沒聽見,開啟籙壇,將兩妖侯和火玉蜈蚣都放了出來,命他們和朱雀一起行動。
“將這兩個人帶上,覺察到危險,便讓他們出去探路。”
秦桑將兩名俘虜丟下,並傳給兩妖侯控製禁製的法門,保管兩名俘虜隻能乖乖聽話。
“殺!”
朱雀騎跨在蜈蚣背上,翅膀前指,大喝一聲,威風凜凜。兩妖侯對秦桑行了一禮,帶著俘虜追上去。
秦桑遂又回到原地,招呼渠真,繼續趕往劍閣碎片。
經過一番繞行之後,終於抵達目標,二人麵前出現了一片七彩霞光。位置非常隱蔽,不知恒沙會是怎麼發現的,難怪一直沒被其他人找到。
霞光內部就是劍閣碎片,這些霞光讓秦桑想起了七殺殿內殿的仙禁,但按照渠真的描述,兩者之間應該沒有什麼關係。
“秦長老,從這裡進去,是我們經過多次探索後,找到的最安全的一條路,”渠真主動帶路,在霞光一側進入。
周圍充斥著色彩豔麗的霞光,穿過霞光,迎麵是一座山峰,山後還有山,一座比一座高聳,猶如一堵堵高牆,將後方的景物遮掩。
“山上古禁重重,我等最遠抵達最後一座山的山腳,”渠真抬手指著後方,“雖不知山後究竟有什麼,但我們遇到過兩次異變,山後有異光噴薄,光如泉湧,很像某種寶物的寶光。”
秦桑凝目細觀,見這些山峰都光禿禿的,古禁幾乎都破碎了。
破碎的古禁,破解起來沒什麼難度,但危險性也更高了,充滿不確定性。
不費吹灰之力,秦桑便帶著渠真來到最後一座山的山腳。
仰望山頂,虛空漂浮著一團團混沌的氣息,正是古禁波動最激烈的地方,氣息遊移不定,細微的波動都可能引發一場風暴。沒有足夠的實力,強闖隻有死路一條。
渠真看著秦桑,秦桑隻是沉吟片刻,淡淡道:“跟在我身後。”
說著,秦桑邁步登山,他注意到左手邊有一條石階,直通山頂。殘破的石階散發著古樸氣息,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
踏上石階,秦桑選擇步行,腳步悠然,如普通的登山之人。渠真可不敢像秦桑這麼輕鬆,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跟在秦桑身後,以往令他們膽顫心驚的危險都被輕易化解,二人順利登上山頂,終於看到了山後的景象。
山後是一望無際的泥沼,除了汙泥,沒有任何事物,汙泥翻騰著,像一個不停晃動的泥漿池,汙泥被攪得稀碎,令人作嘔。
踏上山頂的瞬間,秦桑雙目陡然一凝,探手抓向虛空,卻隻拘來一團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