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錢拿錢,送禮收禮,至於該怎麼恰到好處地回應,想必這些人深諳此道,不用他教。恰好,重新發展逍遙樓,又缺錢了呢。
晏危樓重新走回座位上坐下,目光俯視眾人,緩緩露出一抹微笑。
窗外月光斜照,地麵上未乾的血泊在月光之下反射光華。
他的笑容比月光還溫柔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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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重生一回,但晏危樓除了神魂境界較高之外,其實並沒有太多信息上的優勢。
不像是其他的重生者,就連某年某月某日哪個地方有什麼寶貝被人撿漏這樣的事情都知曉。更彆提料敵於先,提前便知道敵人的每一個詳細謀劃,並針對其一一破解了。
……這樣說來,他還真是個失敗的重生者呢。
而這一切自然是有原因的。
且不說就在祭元日之後不到半個月,大雍便發生大事,一夜之間,一無所覺的他便從眾星捧月的天皇貴胄變作階下之囚、砧板之肉。眾叛親離,性命難保。
那時他唯一的想法便是保住小命,逃出生天,沒有心思再過問逍遙樓之事。
待他好不容易逃出囚籠,本想借助逍遙樓的渠道離開盛京,卻發現逍遙樓中早已四分五裂,被其他勢力各自分割。他這個名正言順的逍遙樓主,反倒是成為了所有人的眼中釘。
於是他不得不再次逃亡。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了原先的好運氣,剛剛離開逍遙樓,就一頭栽入了地下暗河,落入陰魁門之手,做了三年的藥人。三年之間,天下大事小事一概不知,還是後來漂泊江湖才隱有耳聞。
念及此處,晏危樓不由一笑。感覺自己的經曆倒真是相當豐富。
此後半生,他曾上過聖地懸天峰,也曾落入無間之天淵。曾經眾叛親離,天下追殺,也曾血洗江湖,了斷恩仇……這其中種種,或許因為那二十年毫不間斷的劫火煉魂,大半細節都已模糊,隻有部分記憶尚算清晰。
想到這裡,晏危樓忍不住再次在心中感歎:無論怎麼看,自己都不像是一個合格的重生者呢。
——既然沒有重生自帶的信息優勢,那麼從此以後,他便自己收集情報。
而逍遙樓便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此處青樓賭坊鬥場等各種娛樂應有儘有,每日裡不知多少人豪擲千金,又魚龍混雜,可謂收集情報信息的最佳場所。
逍遙樓本就是晏危樓自己一手建立,儘管如今還隻局限於盛京城,但隻要他放開從前固守的那些限製,用不了多久便能逐步向天下各地擴張。
如此一來,依托於逍遙樓之上的情報網絡亦能迅速成形,而且隱秘不為人知。
這些心思他自然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人悉數相告,他隻是吩咐逍遙樓中人,此後不必再有所限製,儘全力發展,待到合適時機便可向外擴張。
晏危樓不知道的是,他這破天荒般的決定讓樓中上下驚疑不定。那些得知消息的商會會長更是一頭霧水,不知這位一向固執的逍遙樓主為何改了主意。但無論其中有何緣由,對他們總是好事。
其中某些商會的幕後之人,更是樂見其成,此後還特意投入不少資源幫了逍遙樓一把——對早已將逍遙樓視為囊中之物的他們而言,逍遙樓發展越好,他們越是歡喜。
一時整個逍遙樓上下竟是前所未有的齊心協力,人人積極主動,爭取趁著樓主還未改變心意便將逍遙樓擴張之事落實。熱情程度堪比晏危樓穿越之前那些不要工資也要加班的工作狂。
……
此後將會發生的種種,如今的晏危樓尚不能預料,他隻是對那些存活下來的逍遙樓執事交代了好好發展逍遙樓,以備將來擴張之勢,便放任這些人離開。
看著這些人跌跌撞撞逃命般離去,活像身後有鬼在追似的,晏危樓暗自搖頭,覺得這些下屬未免太過膽小,簡直丟了他的牌麵。
……原本依他“大魔頭晏無生”的脾氣,合該將這些廢物殺個精光。不過轉念一想,如今他既然是“溫柔和善的逍遙樓主”,便不妨饒他們一命。
好歹也能將就著廢物利用:)。
否則,一下子殺了所有人,短時間裡恐怕會耽誤逍遙樓的運轉。
自我說服完畢,心中記下儘快補充人手之事,晏危樓推門而出,就要離開。
時間投影化身之術百倍消耗光陰之力,每耽擱一天就要消耗百天。
如今「日之晷」中所儲存的光陰之力都是不久前才從兩名刺客身上抽取,剛剛又從那群蠢貨身上補充了些。為防萬一,還是省著用比較好。
剛剛走出逍遙樓大門,耳邊突然響起一連串急促的風聲。眼角餘光中,黃金劍的光輝在夜幕裡一閃而過,一道熟悉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燕樓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