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入瀚海(14)(1 / 2)

魔主他馬甲過多 嬴天塵 12536 字 8個月前

此時的場景很是詭異。

殺陣已起,一眾妖王幾乎死得慘不可睹,唯一實力最強的靈王還在苦苦支撐,頂著妖王身份的晏危樓卻笑眯眯站在邊上看戲。

說好了控製青陽府城陣法、一舉踏破人族疆域的大妖魔玄洞山主,卻莫名其妙和陣靈聯手演了一場戲,反倒把幾位妖王儘數坑進了殺陣中。

靈王對抗陣法的同時,想起前幾日這位玄洞山主信誓旦旦一定能控製陣靈的保證,隻覺得自己真的好傻好天真,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話!

早知這陣靈癡呆好騙,不必使用幻術,如此輕易便被哄了去,哪還用得著這家夥出手?他親自出馬就是了。

然而這家夥哄騙了陣靈,卻是用來坑害同類,最重要的是,他這麼做的理由竟然是——

“我不是說過了嗎?非要有什麼原因,那就是本王看不慣這幾個蠢貨!”

陣法邊上,黑袍少年的身影若隱若現。他的語氣無辜又無害,理直氣壯得驚人。

“而且,我猜你們多半也要在事後謀害我,本王先下手為強又有何不對?”

說話的同時,他還在不斷借助陣法之力對靈王進行遠程攻擊。

靈王被氣的幾欲嘔血。不對,是真的噴了一口血出來!

本就在陣法中受了傷,又被晏危樓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話氣了個夠嗆,怎能不讓他嘔血?

“瘋子!你這瘋子!”一邊苦苦支撐,他還在試圖和晏危樓講道理,“你可知這麼做對你沒有半點好處,我等若是被坑殺在這裡,等那些人族大宗師趕過來,你以為你會有什麼好下場?”

“不打緊,隻要本王心裡痛快就好。活著不就是求一個順心愉快嗎?”

靈王:“……噗!”

靈王感覺這就是個瘋子,而他自己也快要被逼瘋了。

他一向自詡為妖魔中的智者,做事情從來都是先動腦子,和那些隻會橫衝直撞的家夥不一樣。

這次的計劃原本妥妥的。正麵強攻青陽府城損耗太大又耽誤時間,容易引來援兵。得知陣靈的存在後,他才會另辟蹊徑,準備直接控製陣靈。

為此,他特意將人選選為來到青陽府不足一年的外來者玄洞山主。正是看中此妖根底淺薄,又沉迷美色,胸無大誌。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準備了後手。那就是那枚提升神魂境界的丹藥。以玄洞山主如今境界,不嗑藥萬萬無法控製陣靈,一旦磕了藥便會受他所製。

如此一來,即便此妖打開陣法後野心膨脹,想要獨吞戰果,那也由不得他!最終反倒是給靈王做了嫁衣裳,說不定還能一舉收服或鏟除其他妖王。

然而,如今這一切籌謀都毀於一旦。起因就在於這個他從沒放在眼中的玄洞山主,這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

有誰見過這等一個看不順眼便直接下黑手,隻因一個莫須有的猜測,毫無證據便認定其他人要謀害自己,於是搶先出手謀害他人的瘋子?

最最要緊的是,咱們是一夥的啊!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便利用陣靈坑害同族,完全不在乎他自己會不會轉頭被人族弄死……這簡直是同歸於儘的節奏啊!

麵對這種不講道理的瘋子,靈王便是有再多謀劃也是無用。此刻隻能在心中流下悔恨的淚水,簡直想要回到數天之前給腦子進水的自己一記頭槌!

陣法核心一處被隔離的安全區域,同時也是陣靈所在。

晏危樓通過混亂的陣法空間觀察著被困在其中的靈王,姿態儼然一位經驗豐富、手法老道的大廚,正在認真觀察著鐵鍋中燜煮的菜品,時不時還要出手控製一下火候,避免將之熬得太爛。

眼看對方接連經曆了殺陣的折磨,還有晏危樓反複的言語打擊,已然從一開始從容不迫的狀態,變得越來越心浮氣躁,氣急敗壞……晏危樓卻是神情平靜,不慌不忙,顯出十足的耐心。

突然,他勾唇一笑:“時機到了!”

隨即身形一閃,借助陣法內部空間挪移之力,再度出現在靈王麵前。

陣中變幻莫測,狂風驟雨雷霆冰雪組成重重殺陣,破開一重又一重。靈王的實力的確很強,其他妖王此時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他卻是硬生生在陣法中殺出一條路,一直撐到現在。

隻不過,這畢竟是青陽府城最後的一道防線,又有晏危樓在旁邊加以指點,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破開的。靈王這一路走來,堪稱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為過。

正在滔滔烈焰之中掙紮的靈王,耳邊突然響起了少年清越中帶著戲謔的聲音:

“嘖嘖!慘,真夠慘的!”

靈王立刻勃然大怒,再也顧不得之前儒雅隨和的形象:“艸!”

……老子被你坑害到如此地步,現在是沒時間跟你算賬,否則非要給你剝皮抽筋連妖魂都吞了!你特麼居然還敢出現,還敢在這裡冷嘲熱諷!

靈王越想越氣,憤怒欲狂。

卻聽少年的聲音還在慢悠悠地繼續響起:“嘖,越看越慘。反正這一口氣出了,心裡舒坦了。要不要乾脆算了……”

咦?正想衝上去同歸於儘的靈王頓住了。一秒改口:“算算算!算了好!”

靈王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勉強擠出笑臉:“玄洞山主,你可算想明白了。你我本是同族,也無深仇大恨,何必在此自相殘殺,反讓人族撿了便宜?”

見少年臉上表情略有鬆動,眼神也變得猶豫,靈王心中大喜,想著這瘋子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溝通,隻要能溝通就好啊!

此時的靈王就像是在水裡撲騰良久,終於抓到救命稻草的人一樣,連忙再接再勵,開始滔滔不絕施展自己的口才。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良久,終於聽到這麼一句話的靈王險些喜極而泣。

要知道,他可不是好整以暇坐在談判桌前發動嘴炮,而是每時每刻都在凶殘的殺陣之中閃躲,還要分出心神來說服對方,早已是重傷在身,繼續堅持下去恐怕不妙。

他連忙道:“那快放我出去,趁著人族還沒到。本王發誓絕不會事後報複!”

“不行。我信不過你。”

少年卻是突然一改口風。他俊美的臉上一派無辜,看上去真是天真又好騙。

“論年歲,論心眼,本王恐怕都不及靈王你的零頭,又一向天真純良,不諳世事。哪裡比得過你老奸巨猾?”

靈王:“……”艸!

靈王強行忍住一肚子腹誹:“是是是,那要怎麼你才放心放我出去?”

“嗯,你得先展露誠意才行,要麼讓本王捏個把柄在手。”少年一臉沉思,漆黑的眸底漸漸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算了,太麻煩了,不如還是殺了……”

“彆彆彆,千萬彆!本王確實是滿腔誠意啊!”靈王被晏危樓這麼反複折騰來折騰去,心臟都在忽上忽下,“想想那陰險狡猾的人族大宗師,你我若是在此內鬥,最終便宜了那些人族,便是你不怕死,你的小美人該怎麼辦?”

少年頓時沉默下來。

見狀,靈王連忙繼續,許諾了一大堆,少年這才猶猶豫豫道:“若要我考慮放你一命,還是有把柄在手才放心。我聽說你知道一個事關妖魔的大秘密……”

他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引向了自己一開始的目的,而靈王卻毫無察覺,反而還自得於自己終於跟上了瘋子的思維,將對方說動了。

靈王主動追問,苦苦沉思:“什麼大秘密?本王該知道什麼……”

“就是……”少年似乎也不知該如何作答,隨即抬手在半空中一劃,憑空畫出了一個模糊虛幻的令牌圖案,“好像是跟這麼一塊令牌有關。這可是你麾下心腹親口說的。”

“令牌?”看著那虛幻模糊的圖案,靈王隻是愣了一秒,便脫口而出,“你指的是密鑰?!”

“???”晏危樓同樣一臉震驚。

他不過是信口胡謅一通,其實並不覺得瀚海令事關什麼大秘密。隻不過靈王既然想要買命,自然不會否認,隻會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得明明白白。

但如今看靈王那不似作偽的震驚神色,莫非這令牌還真的非比尋常?

既然達成了協議,陣法中的攻擊也就暫時停了下來。靈王鬆了一口氣。

“關於「密鑰」,我也隻是覺醒了一些血脈傳承記憶,並不完整。”

為了小命,靈王也算是豁出去了。

“傳聞這片天地隻是牢籠,而「密鑰」就是可以打開這個牢籠的鑰匙,一共有五枚。”

“……牢籠?”晏危樓喃喃重複一遍。

“就是牢籠!”靈王點點頭,眼中也浮現莫名感慨,“隻是「密鑰」原本的主人——看守這裡的獄卒去了哪裡,以及這牢籠裡本該關押的又是什麼人,卻不得而知了。”

“……或許是我們妖魔一族,也可能是……白帝。”

“你是說,這片天地可能是用來關押白帝的牢籠?這怎麼可能?!”

晏危樓適時驚呼一聲,一副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

“當然是他。”靈王在鄉巴佬麵前又找回了優越感,冷笑道,“人族什麼也搞不清楚,還當他是救世主呢。但我們妖魔可是有血脈傳承的,隻要血脈蛻變,就能覺醒先祖的記憶碎片。”

“白帝究竟是否被關押在此,本王還不能確定。但我可以確定的是,當年正是他悄悄給予先祖力量,讓妖魔得以擺脫人族奴役,掀起動亂……然後他再冒出來充當救世主,這可真是好盤算!”

晏危樓聽著靈王講了一通密辛,倒是津津有味。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歪樓了,他的目的是離開瀚海境啊!

於是他一臉好奇地追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這片天地之外真的還有天地?找到「密鑰」就能離開這裡?那該怎麼才能離開?沒有門啊!”

一通問題砸到腦門上,若不是小命還被人家攥在手裡,靈王險些就要讓這家夥哪來滾哪去了。

他強行平心靜氣解釋道:“的確如此。無人知曉「密鑰」究竟是何人打造,但使用「密鑰」的方法,本王卻是知曉,需要口令與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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