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刻鐘時間不到,一群衝上去的煉血宗武者,便以各種各樣不同的姿勢、向著四麵八方不同的方向飛了出去。
暫時骨折、內臟破裂的,都還隻是輕傷,斷手斷腳的也並非沒有,少有的幾個死忠於趙重之、怨恨之心一眼便被看出的人更是當場被打成了死狗一般。
這還是因為晏危樓中途棄了刀劍,改用拳腳的緣故。否則死傷更多。
簡直是一場教科書級的吊打。
等到這群人躺了一地,在地上哼哼唧唧,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時候,晏危樓這才不緊不慢地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外袍,目光環視一周。
作為勝利者,少年理所當然宣告的:“從現在起,連同爾等在內,煉血宗便歸於本座了。”
而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反而有不少阿諛諂媚之徒,當即掙紮著從地上起身,強忍傷痛單膝下跪,口稱主上,宣誓效忠。
“哈哈,弱肉強食,成王敗寇。”
晏危樓雙眉一挑,開懷大笑。
“魔道的規則,我喜歡!”
他也不在乎這些人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隻要自己一直比他們強,他們就不敢背叛。而若是自己偷懶懈怠實力被人超越,最後遭到反噬,那也是自尋死路,與人無尤。這簡單粗暴的法則,反倒比他曾天真信奉的恩情與道義靠譜多了。
通過剛才一番交手,晏危樓也了解了這些人的實力,他伸出手指點向眾人:“以前如何不論,你、還有你,從今以後,你二人就是宗門的左右護法,你、你……你等可為新任堂主……”
“是,宗主。”
“多謝宗主!”
隨手提拔了兩位護法、四位堂主,還有若乾執事,又按照不同修為境界簡單粗暴給這些人劃了個從普通弟子到護法的等階。
晏危樓正要打發他們走,突然又是一怔:“差點忘了,煉血宗這個名字我不喜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殺人煉血呢。聽著就不是什麼好路數。要改!”
望著似乎在苦思冥想新名字的新任宗主,在場眾人俱是無言。
……咱們究竟是不是好路數,某人心裡完全沒有一點B數嗎?難不成還想像天宗那樣自欺欺人自稱為聖教?
腹誹之際,就見少年一揮手。
“從今以後,煉血宗更名為黃泉宗,本座就是黃泉宗宗主。”
殿中突然一片寂靜,無數雙目光不可思議看向他。
黃泉宗這個名字並不特彆,特彆的是另一個名字——碧落天。
八百年前,破滅大幽皇朝,鎮壓正魔兩道,魔焰席卷天下的碧落天!
這兩個一聽便有關聯的名字,無論是誰聽到,都會有所聯想。在如今道長魔消之際,晏危樓居然還敢起這樣一個名字,簡直就是豎起的靶子。
如今還隻是隱於暗中,將來一旦傳出去,非但正道不能容忍,就連自詡碧落天正統傳人的北鬥魔宮也不能容忍。隻怕他們走出去,就會引得江湖圍攻。
想到這些,即便是一向膽大的魔道中人,都不由心臟亂顫,看向麵前少年的目光中也多出許多複雜意味。一個名字便能得罪正魔兩道,可謂膽大包天了。
有人還想垂死掙紮:“宗、宗主,這不妥吧?黃泉宗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怎麼了?哪裡不好?”晏危樓目光看向他,語氣十分平和。
這人哆嗦了一下嘴唇,緊緊閉上了嘴。
……拳頭大就是真理,還是隨他去吧。將來會死是將來的事,現在說錯了話可是現在就死。
於是眾人齊齊拜道:“宗主英明!”
晏危樓對這群會來事的下屬表示很滿意,當即便打發他們先下去。他還有正事要辦。
至於這些人會不會趁機逃跑?
嗯,化身“徐淵”可就守在外麵不遠處,正等著刷幾個魔道中人漲漲聲望呢!
正想著,身後傳來聲音:“就這麼放他們走了,不擔心他們出去散布消息?或是引人來對付你?”
晏危樓轉過身來,就見蕭無義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絲毫沒有作為俘虜的自覺。相比之下,瞿方就安分得多。
蕭無義是真的好奇。
魔道可不比正道,不是隨便說幾句口號就能讓弟子歸心的。
一般魔道中人都會有控製重要門人的方法,或是從小洗腦,或是用藥用蠱。相較之下,晏危樓剛才的做法也太兒戲了些。不過是讓那些人發誓效忠而已,他們轉頭便能背叛。
卻見那黑衣少年神情淡漠依舊,漆黑雙眸不起波瀾,隻混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好似一切儘在掌握:
“隨他們去。”
這種自信與霸氣,讓蕭無義眼中異彩連連,看向他的目光愈發鄭重:“閣下好魄力!難怪會得聖火承認!不愧是當年天主傳人!”
“???”晏危樓滿頭霧水,“聖火?天主傳人?”這都什麼跟什麼?
蕭無義卻是一臉篤定:“閣下何必同我裝傻?方才你使起聖火來可是如臂指使。更何況,在下反正是個死人了……”
在他想來,自己全程目睹了黃泉宗簡單粗暴成立的過程,也看到了這個神秘人的真麵目,又怎麼可能還有生還的機會?倒不如死前滿足一下好奇心。
蕭無義說得明明白白,晏危樓總算恍然大悟。他伸出手,一縷森白火苗“哧”地一下在指尖燃起。
“你說的是這個?這是聖火?”
“正是。當年碧落天天主最負盛名的標誌之一。我北鬥魔宮自然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