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行(9)(1 / 2)

隨著兩人前行,晏危樓指尖那森白色的劫火跳躍得愈發激烈了。

一路上,四周的環境不斷改變,從最初荒涼的灰白色沙漠,到之後炎熱高溫的紅色沙地,隨後,兩人下方便是鬱鬱蔥蔥的大片森林,隻是無論環境如何改變,都很少能看到活物的存在。

在劫火感應最強烈的方向,兩人本想繼續前進,卻最終緩緩降落在地。此時此刻,出現在他們麵前的赫然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濃霧,深灰色的霧氣在天地間彌漫,籠罩著上下四方。

接近兩人的那一麵,像是有一堵無形的空氣牆將這茫茫的濃霧筆直切出了一個切麵,將之擋在兩人前方,無法彌漫過來。看起來像是來到了天中禁地的儘頭。被無窮灰霧籠罩的儘頭。

注視著這被無形的空氣牆所隔開的大片濃鬱灰霧,晏危樓與宿星寒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止住腳步,神情凝重起來。

麵前這片茫茫霧海極為詭異,儘管被隔絕在前方,沒有大肆向這邊擴散。但以晏危樓與宿星寒的實力,本該在黑夜之中都能清晰視物,此時卻被這灰霧蒙住了視線,目之所及,上下四方,唯有灰蒙蒙的一片。

“小心,這裡的迷霧或許有危險。”

宿星寒說著,腳步加快,原本與晏危樓並肩的他很快走到了對方前麵。

他正要進入林中,卻被晏危樓一把拽住衣袖:“彆急啊。”

摁住疑惑的宿星寒,晏危樓有些哭笑不得地補充道:“既然知道有危險,更應該讓我在前麵探路,難道你忘了,這隻是個馬甲化身,死則死矣?”

宿星寒愣了一下,隨即平靜無比地吐出幾個字:“……我忘了。”

他一雙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晏危樓,臉上的表情和語氣都很淡,看著有些意外的無辜與乖巧,還明顯透著幾分懊惱。

晏危樓搖搖頭:“忘了也彆這麼衝動。明光你在山上呆久了,江湖經驗哪裡有我豐富?記得以後再有類似探索秘境的危險時,可不要再第一個衝上去,先讓其他人上去做炮灰便是。”他話說得漫不經心,語氣也是平靜至極。

宿星寒安安靜靜聽著,看起來對他這典型魔道的思維並無反感,隻是一本正經地反駁道:“然而阿晏你不是其他人。”

“……”晏危樓一噎,沉默片刻,倏而眉眼舒展,輕笑一聲,“也罷,之後有空我再教你更多江湖經驗,現在還是先找到補天訣總綱再說吧。”

說著,他抬眼目視前方,看向那深灰色的迷霧:“嗯,先做幾個小嘗試看看。”

隨後,晏危樓先後將普通的石頭、身上的玉佩、雜草野花,還有費儘心思才在附近抓到的一條蛇等各種物件都嘗試著送進迷霧之中。

還沒真正被送入那片迷霧,隻是表麵剛剛接觸到霧氣,除了石頭之外,其他的東西都在第一時間被灰蒙蒙的霧氣所侵蝕。最多不過十息時間,原本晶瑩剔透的玉佩、鮮嫩芬芳的雜花野草,乃至那條活生生吐著信子的蛇,就直接化作一堆黑灰,消散在空氣中。

“嘶——好霸道的威力。”

晏危樓眼皮一跳,暗暗感慨。

突然,他似乎反應了過來,喃喃道:“……我好像猜出了一點東西。”

聞言,宿星寒好奇地看向他。

晏危樓知道他對這江湖之事知之甚少,便解釋起來:“天中禁地盛名在外,從古時起便傳聞其中封印有大恐怖,一旦封印解開,神州浩土將會麵臨浩劫。”

“而十六年前,天中禁地的封印就曾出現變故,有黑氣從結界中飛出,彌漫到神州浩土。當時東黎便有一整郡被汙染,據說黑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無論普通人還是入道大宗師,都在幾息之內化作白骨,那情形很是駭人……要不是一位豪俠蕭一擲恰巧遊曆經過,以近乎不可能的手段化解了那場災難,真要是再多蔓延一段時日,恐怕現在的神州浩土,人口都要少去一半。”

宿星寒聽到這裡,已然明白,不由目光微微一動:“阿晏你的意思是,眼前這種深灰色的霧氣,或許和當年的黑氣有些聯係,傳言天中禁地封印著大恐怖,很可能就與這片迷霧有關?”

晏危樓點點頭。

“那……”聽他這麼描述,宿星寒更覺危險了,如果這灰霧也同樣會將人直接侵蝕成白骨,他們就更不能輕易進去了。

哪怕晏危樓不在意馬甲化身,但若是要讓宿星寒眼睜睜看著他被灰霧侵蝕掉,即便隻是個化身也不行。

該如何才能找到安全的方法進入其中呢?宿星寒眉關緊鎖,陷入了沉思。

他模樣生得極美,垂眸思索時,濃密的睫毛掩蓋下,一雙眸子剔透如琉璃玉珠一般,泛著引人迷醉的神采。

倏然間,這雙剔透純粹的眸子一瞬亮起,像星空中的星辰一閃:“天中禁地,地下百丈。劫火餘生,方度天淵……劫火餘生,劫火……”

呢喃之間,宿星寒驟然看向晏危樓:“或許,劫火就是我們的倚仗?”

聽他這麼說,晏危樓也是目光一動:“有點道理,我來試試。”

他伸指輕彈,一縷森白色火焰憑空從指間冒出,又以極快的速度向那灰霧中彈射而去,火焰劇烈燃燒起來。

嗤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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