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胤禔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嗬!”康熙冷笑:“你若如此渴盼,便該如保成一樣儘心學習,爭取早日為朕分憂解難。”
呃……
說來您可能不信,兒子幾個月前也這麼奮發。恨不得頭懸梁錐刺服,隻為擊破胤礽的光芒讓您看到諸般優秀的自己。
自打知道過於努力結果後,兒子才整個人放鬆下來。
不敢,也不想努力了。
不過真話說出來可能要命,胤禔沒敢。隻抱著親爹大腿委屈:“瞧皇阿瑪說的,兒以往也兢兢業業著。隻上段累過了,有些不舒坦,才與您告假。說好了一直歇到您封印,這多說還有十天半月,您可不好反悔。”
“君無戲言啊,皇阿瑪!”
向來英偉豪爽的長子竟變成了個潑皮,康熙一整個都呆住了。
兩度試圖掙脫,硬是沒掙脫臭小子的手。隻能恨恨咬牙:“朕就說,讓你少跟老九、老十混。這才幾日啊,竟染了一身無賴氣。”
胤禔把人放開,火速過來給捶背:“瞧皇阿瑪這話說的,多讓九弟、十弟傷心啊?兒子這,這分明是與你父子情濃,遠勝尋常百姓家。”
康熙要是能信就怪了。
胤禔也不指望他信,隻認真闡述自己想法:“除了累,兒子也算真正認識到了自己。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兒子啊,就適合好好練武、研習兵法。”
“他日皇阿瑪掃蕩六合,兒也好能為馬前卒。如禮親王代善一樣,也給兒子的兒子掙個鐵帽子王來!”
康熙頓時正色,一瞬不瞬地盯著胤禔。
裝作認真看折子的胤礽也霍然抬頭,目光一寸寸在胤禔臉上梭巡。父子倆的眼神啊,都恨不得化身X光線,透過胤禔英俊的外表看見他內心。
胤禔不閃不避,任由他們打量。
神色從容極了。
直到他們兩父子眼珠子都隱隱有些發酸,也沒從他身上窺見哪怕絲毫的偽裝。就好像前頭恨天恨地恨天地不公,做夢都想把胤礽從皇太子位上拉下來的另有其人般。
平和到令人詫異。
康熙心裡納罕,麵上卻風雨不透。隻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府上連個帶把都沒有,還世襲罔替呢,你要替給哪個?朕看那伊爾根覺羅氏雖好,子女運上卻不是個上佳的。不若朕再賜給你幾個……”
“皇阿瑪萬萬不可!”
胤禔噗通一聲跪下來:“兒子知您疼兒子,可孝懿皇後屍骨未寒,兒子身為庶子的哪敢在嫡母孝期內受用美人?否則傳言出去,非但兒子不孝,連您甚至,甚至您跟皇瑪法主張的以孝治國都成了笑話。”
“等孝懿皇後孝期滿,兒子徹底除服。便您不賜,兒子也要與您討美人的。您,您所擔心的事,不會在兒子身上發生。”
“最好是這樣。”
康熙冷哼,再沒有跟他再說下去的欲望。一句尚有政事,就把人打發出去了。
胤礽笑:“皇阿瑪是不是忘了什麼?”
康熙:……
沒忘,但短時間內已經不想看到那家夥了。先放幾日瞧瞧吧,看保清是真想開了,決定效法裕親王了,還是跟這兒給他玩以退為進呢。
而這個,其實也是胤礽所關心的。
又雙叒叕拖過一局,胤禔既喜且憂。生怕皇阿瑪說到做到,隻待先皇後孝期一過,就把他後院塞得滿滿當當。
“塞唄!”伊鳳閒閒地道:“賜人是皇阿瑪的自由,睡不睡則看爺的意思。”
“妾身可不是那悍妒不容人的。隻要來人不試圖挑釁我,甚至傷害孩子們。大阿哥府再小,也有她們的容身之處。否則……”
就算做個罪犯,手染鮮血。
伊鳳也定讓她們知道什麼叫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胤禔被氣樂:“和著不挑釁你,不傷害孩子們你就無所謂唄?伊爾根覺羅氏,你,你可真是好樣兒的,枉爺為顧忌你的感受幾次三番拂了皇阿瑪。”
某人這委屈巴巴的小眼神,把伊鳳都給造懵了。
雖然上輩子郡王府那倆侍妾也是純擺設,但……但那不是某人對嫡子愛得深沉,又對自己迷之自信麼?
總覺得自己天賦異稟,但有播種必見收獲,連避子湯都擋不住的強悍。
然後庶長子出生,重複他當年的辛苦。所以為防患於未然故,乾脆就不給這種意外孳生的土壤。
可現在,這人竟委屈得跟個孩子一樣,還口口聲聲為了她?
伊鳳迷惑。
但她也清楚現在不是論這個的時候,隻踮起腳尖輕輕一吻親他臉上:“瞧爺說的,妾身又何嘗願意自家良人被分了去?若可以,妾亦願與爺比翼連枝,一起從青絲到白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