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懂了,也嚴格聽取意見了。
然後,胤禔就倒了黴。
當場被苦吐。
多番抗拒用藥,偏他家福晉連孩子們都不管了,親自監督。一邊喂他喝藥,一邊念叨著良藥苦口利於病。
胤禔能怎麼辦?
他隻能咬牙受了福晉的美意,並爭取以最快的速度好起來。
轉眼臘月十八,皇上封印。
天氣也越發寒冷,等到除夕這日,更一早上就紛紛揚揚飄起了雪。
嚇得胤禔趕緊使人往宮中告了假。
咳咳,他上陣子吃夠了苦藥湯子,且不想兩個閨女受同樣的罪呢。而且宮宴不過相互吹捧,爭著在皇阿瑪麵前表現罷了。
“爺現在迷途知返,隻想當個平平無奇的鐵帽子王罷了,哪兒還耐煩那些啊?”
隻勤練武功,嫻熟兵法。
一旦哪兒有來犯之敵,直接請纓立下赫赫戰功便是。
大過年的,伊鳳也不好打擊人家自信。
隻歡歡喜喜下了廚,親自安排起自她重生以來,一家四口在一起過的頭一個年。
大吉大利的荷葉香雞,年年有餘的紅燒鯉魚。還有什麼良辰美景、春意盎然、前程似錦、吉祥送福的,道道喜慶又吉利。
冷拚、熱炒的折騰了一大桌子還不足,最後伊鳳還鼓搗了個代表紅紅火火的火鍋。
近十五個月,已經能吃不少樣兒東西的愛藍珠不停問阿瑪額羊開膳時間。才六個月多點的瑚圖裡宜敏比也啊啊直喊,嘴角有透明的液體滑落。
胤禔安撫安撫這個,再安撫安撫那個。
硬是忙活的腦門見汗。
直到伊鳳做好了飯菜,換了衣裳回來,他才如釋重負笑:“辛苦福晉了。時候不早,孩子們也都餓了,不如早些用膳?”
還得守歲,明兒一早還得進宮給皇瑪嬤、皇阿瑪跟額娘磕頭呢。
伊鳳才微笑點頭,愛藍珠就歡快地拍起了小巴掌。
大阿哥府上下就他們四個正經主子,少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喧囂。也不用像宮宴上一樣,吃著冷冰冰的菜肴,還得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力求表現得體,讓皇阿瑪另眼相看同時,防得住來自太子及其黨羽的明槍暗箭。
守著妻小,用著福晉精心烹製的美食。
真·滿心幸福,無限溫馨。
美好到讓胤禔突發奇想:“要是能把破例變常例,以後都咱們一家子過年就好了。”
伊鳳笑著給他斟了杯酒:“能有這麼一年都已經難能可貴了。來,妾身敬爺,願爺在新的一年裡平安順遂,心想事成。”
胤禔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若福晉言而有靈,爺盼著能沙場建功,給福晉拚個鐵帽子王福晉的頭銜來。屆時咱們家兩個小格格也能跟著水漲船高,混個和碩格格當當。”
伊鳳正色:“若這鐵帽子王福晉非得用爺沙場曆險來換,那妾身寧願做一輩子光頭阿哥福晉。”
可惜,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願為轉移。
進了康熙二十九年,氣氛就開始漸漸緊張起來。三月,噶爾丹兵侵喀爾喀,被累累告誡仍不知改悔,甚至兵犯近塞。皇上命額赫納等往邊關抵禦,接著就是頻繁的軍事調動。
六月,噶爾丹追喀爾喀侵入邊關。皇上命內大臣蘇爾達賦科爾沁征蒙古師備禦。然後康親王傑書、恪慎郡王嶽希駐兵歸化城。
戰爭一觸即發。
胤禔苦等已久的機會,來了。
為了能順利從征,他空前積極努力了起來。早早上朝,按時往兵部點卯。有機會要請旨,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請旨。
生怕康熙不知道他建功立業當鐵帽子王的迫切。
可這些看在索額圖眼裡,就是大阿哥終於裝不住了的明證。不止一次地跟胤礽嘀咕,讓他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懂得了以退為進的大阿哥,隻會更可怕。
等秋七月,皇上準備禦駕親征,不但準了胤禔從征,還重新啟用了他的老對頭明珠,索額圖心裡的戒備更一路飆升。
明明有隨裕親王做副將的機會,大阿哥卻想也不想地拒了。
隻願意誰在皇父身邊,觀摩學習什麼的。一聽就是托辭,實際謀求聖眷。
這些,胤禔都無從得知。
終於得償所願後,他喜滋滋地來找福晉報喜。結果福晉那眼淚哎,好像汛期決堤的江河一樣。
哭得他慌亂又心疼:“好福晉莫哭,彆人不知,你還能不知爺的能耐?苦心準備許久,終於有一試鋒芒,建功立業的機會,福晉該為爺歡喜才是。”
伊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