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子二叔你知恩圖報,奉獻點原料和方法吧!
侄女可以算你份子的。
瑚圖裡宜敏比星星眼,看著胤礽目光中滿是期待。胤禟知道太子二哥瞧著風光霽月,實則也有愛新覺羅家祖傳的小心眼。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他生怕好侄女被記恨,忙笑嗬嗬打圓場:“敏敏人小鬼大,掙錢的法子千奇百怪,二哥驚著了吧?不過說歸說,這孩子還真是惦著你。”
“來來回回的,可沒少為你說情。生怕四哥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跟哥還在打光棍哈哈哈……”
胤礽被他這誇張的語氣逗樂,再看瑚圖裡宜敏比的目光中就多了幾分溫柔。
“好侄女兒,二叔多謝你的用心。不過……”
“二叔毓慶宮的金錁子隨你選,都抱走也無妨。但土豆現在不能給你,因為啊,今歲雖土豆大豐收,每畝四千多將近五千斤。但對於咱們大清來說,還是太少太少了。”
這一應所得,除了傷損以及實在無法做種子的。其餘都得好好入窖保存,留待明年做種。
儘管已經聽到了很多次,康熙依然心潮澎湃。
萬分慶幸自己去了好大兒家宴會,厚著臉皮扣下了幾乎所有土豆。若不然,大清何時才能普及如此嘉禾呢?
“先去寧壽宮給太後請安,隨後朕就去瞧瞧今年新得的土豆。”
胤礽微笑點頭:“兒子還特意囑人留了幾畝地未收呢,就為了讓皇阿瑪瞧瞧土豆豐收時的盛景。”
“好,好好好,還是保成你想得周到。”
胤礽笑:“是兒子親臨收獲現場,看到那土一破開,滿地都是大土豆的盛景,一直深深震撼。覺得必須要讓皇阿瑪也感受一二,正好有幾畝地種得晚,不高不低上霜也晚。”
“著人早晚用稻草簾子蓋著些,秧子倒也一直碧綠著,正好能讓皇阿瑪您瞧瞧。”
嗯。
康熙滿意點頭:“到時候諸皇子跟文文武大臣們也都去瞧瞧。現場采收,現場過秤。用事實證明,咱們不是誇張,是世上真有如此嘉禾。”
雖然類似宣傳,太子已經做過了。
但這種事情不嫌多嘛!
總得在民間先造出輿論來,讓百姓都覺得這東西好,種上不僅能吃飽,還能掙大錢。大家夥才能積極栽種,小心伺候。
不然的話……
就算是免費供給,也難免百姓不陽奉陰違。不好生照料,甚至直接把種子丟棄,倒弄得反美不美。
胤礽知他這顧忌,忙笑著應承。
父子倆從土豆聊到秋獮再到朝政,一問一答,默契十足。
自有股子旁人都插不進去的氛圍,生生讓其餘諸皇子淪為背景板,連句話都插不得。胤俄直跟他九哥撇嘴:“嘖,這心啊,都快偏到胳肢窩了。一見到那位,咱們這些就……”
胤禟狠狠瞪了他一眼:“可閉嘴吧你!啥時候能長點心?連敏敏跟珠珠都比你這憨憨心眼多,虧你也是個當叔的。”
“嘿,珠珠也就算了,敏敏?她心眼不心眼的不好說,那肯定住進錢眼裡了。”
嘖,敢當著這許多人,跟太子‘挾恩求報’啊!
這還能不是錢壯小娃膽?
剛剛皇上抱著她們姐妹倆出行輦,就差點兒弄太子一個左右為難。如今皇上跟太子正敘彆情,伊鳳哪兒還敢讓她們姐妹裹亂?
都好好帶在身邊,一道往寧壽宮呢。
距離夠近,瑚圖裡宜敏比耳朵夠靈,竟把胤俄這句調侃聽在了耳裡。
知道這不是個好話的小家夥回頭跟他做了個鬼臉:“略略略,背後說人不講究,羞羞臉~十叔是個為老不尊噠!不認真道歉,敏敏是不會原諒你的,哼!”
胤俄臉上紅透。
就想問到底出多少個金錁子,才算認真道歉。可以小家夥噠噠走了,他的好九哥也不理他。
一路到了寧壽宮,太後親自出了寧壽門迎接。
康熙趕緊行了大禮:“兒子拜見皇額娘,月餘未見,皇額娘可還安好?”
太後笑著把人扶起:“好好好,哀家好著呢。貴妃周到,太子殷切。寧壽宮一切用度都如皇帝在京時候,未曾有絲毫不妥,隻不免惦著皇帝。此去月餘,途中可順利?蒙古諸部可還妥帖?瞧這風塵仆仆的,一路也很辛苦吧……”
“勞皇額娘惦念,兒子一切都好。隻惦著您跟保成,放不下朝政。”
康熙樂,邊講著些途中趣事,邊奉太後進了寧壽宮。
太後安坐主位後,一應宮嬪、皇子等就開始請安。所有人輪過,才是愛藍珠與瑚圖裡宜敏比姐妹。
今兒的小姐倆是紅彤彤,滿身喜慶的小姐倆。
大紅蜀錦的小蒙古袍,頭上梳了好多發辮。間以紅色發帶綴著綠鬆石、紅瑪瑙等為裝飾。
甫一出現,就讓太後眼前一亮。
更彆說小姐倆還行了個蒙古禮,用蒙古話說:“重孫女愛藍珠/瑚圖裡宜敏比給額楞切額吉請安,願您幸福安泰,永葆青春。草原上永不凋謝的格桑花,送給永遠年輕的額楞切額吉。”
太後驚喜極了,當即招了兩個小家夥到身邊,一人一個大抱抱:“月餘不見,你們兩個小家夥長了不少,嘴上抹的蜜也更多啦,烏庫媽媽喜歡極了。”
敏敏練了許久,才會說這麼一點蒙古話。
再多,就是□□跳井——不懂不懂了。好在她姐是個全能型小天才,語言天賦也很過人。秋獮一趟,回來就已經操了一口流利的蒙古話。
這會子才能對答如流:“珠珠跟妹妹也喜歡烏庫媽媽。”
“而且,咱們姐妹不隻是小甜嘴兒哦~我們真的,真的給烏庫媽媽準備了永不凋謝的格桑花,烏庫媽媽要看看麼?我們親手準備噠~”
太後雖一生未開懷,卻最喜歡孩子。
最扛不住萌娃撒嬌。
更何況這蒙古版萌娃,數量上還要乘以二呢?
雙倍暴擊。
甜到她心頭發顫,自然加倍配合:“哦?竟是咱們珠珠跟敏敏親自動手的呀?那哀家可得瞧瞧,萬不能辜負了你們兩個小乖乖的心意啊。”
“珠珠保證,您一定會喜歡的。”
接著,小人兒使人往永壽門外去喚她的嬤嬤烏蘭。
不多時,烏蘭親自捧著好大一盆格桑花進來。簡簡單單的粗陶盆子,普普通通的土。如記憶中一樣瞧著平平無奇的莖葉上,怒放著五顏六色、姹紫嫣紅的格桑花。
鼻翼翕動間,還能聞到那股子獨特的花香。
太後激動,眼角都有些濕潤了:“格桑花,真是哀家記憶中的格桑花啊!”
漫山遍野的格桑花,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幾回魂夢,卻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年少,她懷念了一生的科爾沁。
再度得見,太後心中各種紛繁複雜。卻還是慈愛地摸著愛藍珠的小腦瓜:“好孩子,多謝你這麼惦著烏庫媽媽。莫說能瞧幾日,便隻今兒這一眼,烏庫媽媽都歡喜極了。”
“那可不止一眼,烏庫媽媽您看,這花被特殊處理過噠。雖然瞧著明媚鮮活,但實際是乾花啦~”
所以會永遠保持此時妍態,再不會枯萎凋謝。
“乾,乾花?”
太後詫異,她又不是沒見過乾花。枯枯的,皺皺的,脆得很。瞧著便不如何討喜,上手一模更是馬上要掉渣。哪像眼前這盆似的,綠意盎然,新鮮討喜著。
愛藍珠拉著太後的手,讓她輕摸花葉。
親身感受後,太後才不得不信,這些格桑花確實是乾製花。是兩個小家夥親手製作,路遠迢迢從木蘭圍場給她帶回來的禮物。
“烏庫媽媽謝謝你們兩個小乖乖,這禮啊,真是送到哀家的心裡了。”
珠珠笑:“烏庫媽媽不客氣,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好好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財大氣粗的太後娘娘隻賞,知道愛藍珠愛學習,就賞她筆墨紙硯、孤本書籍。
瑚圖裡宜敏比小財迷?
快拿一箱子金銀首飾來隨她,算了,也彆隨她挑了。給她,都給她好了。
瑚圖裡宜敏比十動然拒:“這,這不好吧?敏敏跟姐姐做花花時,也沒想著討賞~就,就烏庫媽媽平時疼我們,我們也得疼烏庫媽媽啊~額娘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那簡單樸素一句‘烏庫媽媽平時疼我們,我們也得疼烏庫媽媽’,感動在場多少人呢?
太後眼底都含淚了!
宮闈沉浮多年,一路從妃、到後再到如今的太後。她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
最能分辨真心還是假意了。
便倆孩子打扮上有些討巧,製乾花時也必然得了指導。但隻這兩顆童心滾燙,就足以讓她感動不已並妥善珍藏。
難得見太後這麼歡喜,康熙也跟著龍心大悅。
大手一揮,一通賞賞賞。
連前頭瑚圖裡宜敏比道歉的那五個金錁子,押在賭桌上的一個金錁子跟理應賭贏的錢也都一並給她了。
真·連本帶利。
已經為那個金錁子跟它原本可能有的子子孫孫們痛苦已久,痛定思痛的瑚圖裡宜敏比:!!!
捂嘴驚呼:“還,還有這好事兒?”
然後慌張地四下瞧,滿臉征詢:“這,這是敏敏能拿的麼?”
畢竟都已經宣布戒賭了,那五個金錁子更是賠禮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