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啊,雖平日裡不顯,但不差銀子。”
是是是。
同被女兒三不五時孝順的伊鳳笑,到底沒再推拒。橫豎自打敏敏跟胤禟合作後,她們府上算是跟宜妃一係撕扯不開了。
這些年她有好東西也沒落下過宜妃。
雙方相處一向良好,倒也不在乎這些。隻重禮之下,她以後難免要多帶帶五弟妹了。
對此,胤禔隻眨眼:“你且細看看,瞧瞧那他他拉氏到底如何。人品尚可的話,就幫扶一二。否則,就隨她去。你雖是長嫂,理應給下頭的妯娌們帶個好頭。可你家爺區區庶子,你也是區區庶媳,怎好越過太子妃去?”
橫豎都以莫累壞了自家福晉為前提。
感受到他這關心的伊鳳笑:“放心,我有數的。”
“嗯,福晉一向可靠,靠不住的是胤礽那混賬。”胤禔咬牙:“事兒也辦完了,太子妃也過了孕吐最凶的時候了。狗胤礽還不把龍鳳胎接回去,爺找他,他還給爺推三阻四。硬說孩子們跟珠珠、敏敏玩得好,死活不肯回毓慶宮呢。”
伊鳳笑:“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所說的就是事實?”
龍鳳胎自小就跟珠珠好,大姐姐大姐姐的叫個不停,宛若她身後的兩隻小跟屁蟲。
阿午試圖來直郡王府小住,更是蓄謀已久。
如今終於夢想成真,且盼著把小住變成常住呢。寧可縮在珠珠房裡的貴妃榻上,都不肯去給他準備好的客院兒。瑚圖靈阿更是夜夜跟珠珠、敏敏同睡一床。
兩隻小樹懶似的,緊緊巴在珠珠身上。
還未茁壯就已經承受了這麼多的珠珠樹苦不堪言,每天都悄悄問龍鳳胎到底什麼時候回毓慶宮。
可一對上瑚圖靈阿那眼巴巴、淚汪汪的小模樣,立馬又心軟:“沒有沒有,大姐姐怎麼會不歡迎咱們圖圖呢?若太子二叔跟二嬸允許,大姐姐恨不得你們留下來給我當親弟弟妹妹呢。”
“不留下也是親的!”
兩小隻異口同聲,斬釘截鐵。
小阿午更揮了揮他那肉乎乎的小胳膊,一臉堅定:“大姐姐、二姐姐在阿午這裡跟妹妹一樣,都是最親的姐妹。阿午,阿午好生學文習武,日後給姐姐妹妹們撐腰。”
“哪個額駙不老實,敢欺負姐姐妹妹們,阿午直接打死他,給你們找更乖,更好看的!”
額……
珠珠心裡剛醞釀起來的感動化為飛灰,隻嚴肅臉看著阿午:“這話,阿午聽誰說的?”
邊問,她這心裡還快速排查嫌疑人。
結果小家夥一臉委屈:“沒,沒誰,阿午自己想的。都是皇瑪法的兒子女兒,憑什麼阿瑪跟叔叔們可以三妻四妾,姑爸爸們卻要從一而終呢?阿午長大了,肯定不讓姐姐妹妹們受這樣的委屈。”
珠珠:!!!
珠珠震驚,珠珠爆笑:“哎喲,大姐姐的小阿午啊,你怎麼能可愛成這樣?哈哈哈,不過啊,你這份心意大姐姐領了。這話以後可不許再對任何人說知道麼?”
阿午有些迷茫地抬頭,不是太懂。
珠珠望天,是怎麼也沒想到,小堂弟聰慧過人,能舉一反三,卻連皇家生存最基本的規矩都沒學全。
彆的不說,就剛剛童稚中帶著濃濃關心回護的話語若被惡意解讀……
珠珠眉心一跳,趕緊放棄了立即把兩個小家夥趕緊送回去的想法。而是趕緊做準備,給他們補足這一課。把規矩、禮法都刻在他們心裡,杜絕類似事件發生。
當然在教之前,她也有仔細跟他們講解為什麼要學,學了對他們有何益處等等。
哄得兩個小家夥服服帖帖。
等胤礽圍追堵截許久,還是沒能成功把一雙兒女帶回毓慶宮,隻能帶著思子心切的太子妃往直郡王府時。就見兩小隻落落大方地給他們行禮:“兒子/女兒見過阿瑪額娘,給阿瑪額娘請安。”
“安安安。”瓜爾佳氏淚目,一左一右摟著兩個小寶貝,像是摟著兩塊絕世珍寶。
可不過短短幾息,小女兒就給她拭淚:“額娘不哭,對您身子不好,還影響弟弟或者妹妹。有話,咱們進屋去,坐下來慢慢說。”
隨即乖巧引路,熟絡的好像這府上小主人一樣。
等進了正院正廳,還知道吩咐丫鬟給她額娘上白水。因為她有妊,不便喝茶水。倒是白開水又名太和湯,具通絡、發汗等作用。能緩解疲勞,調節陰陽,濡養五臟……
小家夥清脆爽利一席話,把胤礽跟瓜爾佳氏都給看呆了:“幾日不見,你這竟然還學了醫術?”
瑚圖靈阿笑:“沒有沒有。隻是瞧額娘辛苦,想為您做點什麼。大姐姐給找的書冊,女兒在看呐。多學一段時間,就能照顧額娘了。”
嗯嗯,所以重點在多學上。
胤礽裝聽不出來她這小機鋒,隻認真考校兒子功課。
從嚴,從難,以把他考倒為目的。這樣,就可以說在直郡王府路上往來耽擱的時間太長,還是耽誤功課為由,把人抓回毓慶宮了。結果……
希望落空。
他不但沒有考倒人家,還再一次見證了兒子的聰穎與優秀。
自己就打起了退堂鼓:“算了算了,既然你們喜歡的話,不妨再多留些時日。等你們皇阿瑪聖駕巡幸塞外,你們大伯、大伯娘跟大姐姐都隨扈的時候再回毓慶宮罷。”
阿午搖頭:“兒子多謝阿瑪疼愛,不過還是彆了。在大伯家住了這麼久,阿午跟妹妹也想您跟額娘了。這次我們就一道回去,等大姐姐隨扈回來再來?”
然後從秋住到冬。
剛還感動非常的胤礽:……
決定把所有的感動都悉數咽下,用接下來的時間好生教導一雙兒女。好讓他們知道,大姐姐再好,你們也是孤的兒女!!!
毓慶宮,太子為了留住自家人在曹營心在漢的龍鳳胎,可以說煞費苦心。
永和宮中,烏拉那拉氏又聽了許久的訓:“非是本宮苛責,而是分明你更早成婚,後進門的太子妃都已經懷上了第二個。三阿哥府上今兒也來報信,說董鄂氏已經懷胎近四個月,老五的庶子都快會翻身了。”
“隻你們府上,妻妾數人,硬是幾年花果皆不見……”
烏拉那拉氏微笑認錯,連說都是我們爺的不是。您可千萬保重自身,莫氣壞了。
德妃瞪她,她就哭。
那眼淚吧嗒吧嗒,說掉就掉。跟斷線的珠子一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眼見著妯娌們喜訊頻傳,妾身心中何嘗不像娘娘一樣又酸又妒?可……爺忙於公事,等閒不入後宅,妾身又能有什麼法子?”
“總,總不能攔著他,不許他為國儘忠吧……”
巴拉巴拉一大堆,句句都是家國天下。把胤禛誇成一朵花,一個舍小家顧大家的英雄。而她跟後院的姐妹們,都敬重他,不願因兒女私情羈絆住他前進的腳步。
那大義淩然的,仿佛德妃再多說一句,就是枉顧聖意也不理解、不支持自己兒子似的。
而若那樣,她可是寧可冒著擅闖乾清宮的罪過,也要替自家爺討個公道的。
一切陰謀詭計在憨憨麵前都是紙老虎。
德妃可怕死了她這直球。
趕緊送客,求一個眼不見心不煩。烏拉那拉氏笑:“成,那兒媳就不叨擾額娘了。對了,您今兒不讓兒媳帶個妹妹回去親香麼?”
德妃:……
還帶個什麼帶?
前兩次,她倒是笑盈盈接下了她賜的宮女呢,結果轉回身就與旁人閒話。緊接著闔宮就都知道德妃娘娘小氣,連給兒媳婦的伺候宮女都不挑個出身好點的。
清一色的漢女,一個滿洲大姓的都沒有,是寒磣誰呢?
連皇上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長了,德妃哪兒還敢再擅動。今兒這番,都是被榮妃不輕不重刺了兩句,心裡憋著股子火兒。不想……
且不說德妃如何咬牙切齒,就說四阿哥府上胤禛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家福晉:“苦了你了。”
“嗐!”烏拉那拉氏混不在意地擺擺手:“這事兒吧,隻有在意了才是苦。妾身又不在意,所以非但不苦,還有那麼點子樂在其中。”
畢竟惡婆婆看不上她,又乾不掉她。
還因為前麵那幾場子不敢輕舉妄動,唯恐惹來皇阿瑪懷疑。多訓會子怕她回回出了永和宮就抹淚,多罰跪會子怕她體力不支暈過去的。
胤禛無奈搖頭:“你……這都跟珠珠學了多少小壞招兒啊?”
烏拉那拉氏嘿笑,把自己埋進胤禛懷裡:“橫豎爺始終如初,妾身便再苦也甘之如飴。”
四目相對,溫柔繾綣。
接下來整個秋獮過程中,伊鳳都仿佛見著妯娌渾身biubiu地不停冒著粉紅色泡泡。
美好到讓伊鳳覺得,整個康熙三十五年都會平平順順。卻不料康熙沒像曆史上那樣再征噶爾丹,他那不安分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先鬨騰了起來……:,,.